許仙哽咽着,他想說話,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白素貞等了他一千年。
但他等這一天,卻等了兩千年!
他緊緊摟着白素貞,用力貼着她的臉頰。
他的身體,因爲激動和狂喜,而不受控制的顫抖。
白素貞輕拍許仙的後背,道:“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許仙將白素貞放下來,往昔的點點滴滴,瞬間涌上心頭。
“黎山老母沒有騙我。”
“師父她……你的意思是……”白素貞的思緒很亂。
她已經猜到了,但許仙沒有親口說出來,她始終不能肯定。
“你是丁瑤。”
許仙再次抱緊白素貞,發出一種近乎吼叫的聲音:“瑤瑤!”
這一聲呼喚,他足足等了兩千年!
“你能肯定嗎?”白素貞很希望她是丁瑤轉世。
不僅僅是因爲她對許仙的感情。
更因爲師父黎山老母。
雖然她已經決定,不管任何情況,都堅定不移的站在許仙這邊。
但人都是貪心的,誰不希望兩全其美呢?
“是,那天我也做夢了,我跟你做的,是同一個夢,那句‘要幫忙嗎’,就是我說的,只不過你還沒擡頭,我就醒了。”許仙回答。
白素貞接着問道:“夢裏的事……”
“都是發生過的,如果你不是瑤瑤轉世,不可能無中生有夢到這些事。”
許仙生怕白素貞不信,又拿公主舉例:“那日在臨安城外,我身體裏龍血發作,被懷安打暈後,我也和她做了同一個夢。”
“她也是轉世之人?”白素貞面色複雜的說:“她是誰?”
“南宮婉。”
許仙接着道:“她是合歡宗宗主的女兒,修行路上,她對我的幫助最大,如果沒有她,我早已經化作一捧黃土。”
許仙慢慢講述着她與南宮婉的往事。
從入門考覈說到結爲道侶,從彼此提防到惺惺相惜。
直到,南宮婉隕落。
說到最後,許仙補充道:“你前世也沒有見過南宮師姐,但你知道她的事蹟後,非常崇拜她,一直將她當做你努力的目標。”
聽完南宮婉的故事,白素貞的目光慢慢變得柔和起來:“她,知道她是南宮師姐轉世嗎?”
“知道。”許仙接着道:“她知道這個消息後,就讓我來找你。”
“找我?”白素貞聽不懂。
“嗯。”許仙重複懷安的話:“她讓我馬上回錢塘找你,因爲你很可能是丁瑤轉世。”
聞言白素貞心中掀起了一絲波瀾,但面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她轉過身去,看着夜幕下的錢塘縣,良久無語。
片刻後,許仙的雙手從身後伸出,輕輕抱着她,低語自耳邊響起:“素貞,回家吧。”
………………
白府。
花廳陳設依舊沒變,正中放着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桉,桉上置着十方寶硯,還有一個黑色的大筆筒,筒內插的筆如樹林一般,密密麻麻。
“給。”白素貞給許仙倒了一杯茶。
許仙接過茶杯,喝了一小口,隨後看向黑色筆筒,道:“素貞,他們究竟是什麼人?”
他是指藏在筆筒中的五鬼。
“青兒的朋友。”
說完白素貞對着筆筒略一施法,開口道:“出來吧。”
嗡嗡嗡……
筆筒光華一閃,五鬼逐一現行。
許仙看向五鬼之首白福,道:“白管家,好久不見。”
他見過白福一次,當時白素貞裝病騙他來,就是小青與白福接待的。
“給許相公請安了。”白福頗有些奇怪。
青姑娘千叮萬囑:許相公膽子小,千萬不要在他面前現身。
若不是白娘娘開口,他們是萬萬不敢出來的。
可眼前的許相公,哪有半分害怕的樣子?
這時許仙看向另外四鬼,點頭道:“你們好。”
四鬼不似白福那般沉穩,他們圍着許仙轉了一圈,嘰嘰喳喳道:
“許相公,你不怕我們嗎?”
“對啊,我們是鬼。”
“沒錯沒錯,看你瘦瘦弱弱,小心陰氣入體。”
白福聽得直皺眉,斥責道:“不得無禮!”
四鬼頓時不敢再說話,收斂起玩鬧之色,吶吶退到一旁。
“許相公,抱歉,他們懶散慣了,不懂規矩。”白福向許仙抱拳道。
“沒事。”
許仙擺擺手,又道:“不過他們這種性格,確實沒辦法見外人。”
一旁的四鬼聽的憤憤不平,有一鬼忍不住道:“說的你好像有辦法讓我們見人一樣。”
“見人不難,但似你們這般……不見也罷,估計只會給素貞惹麻煩。”
說完許仙看向白福:“你可想見人?”
白福一怔:“許相公,我聽不懂。”
“許相公是問你,想不想像正常人一樣,四處活動,不用擔心鬼差緝拿?”
【話說,目前朗讀聽書最好用的app,野果閱讀,.yeguoyuedu安裝最新版。】
說話的是白素貞,她向白福解釋完畢,又對許仙道:“你決定了?其實無所謂的,他們在筆筒裏住慣了。”
“他們住哪,與我無關。”
許仙看向白素貞先前倒的那杯茶,解釋道:“我只是不想倒杯茶,還要你親自動手。”
“隨你。”白素貞心中一暖,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另一邊,白福一臉不可置信之色:“許相公,你可以讓我不怕鬼差?”
“是。”許仙點點頭,又道:“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許相公請說。”白福恭敬道。
“盡心盡力做白府管家,不得仗着有法術,出去胡作非爲。”許仙補充道:“否則我會將你打回原形。”
“全憑許相公吩咐。”白福道。
許仙微微頷首,揮手拿出一物。
這東西只有指甲蓋大小,顆粒狀,金光閃閃,像一小堆金沙。
看見此物後,一旁四鬼議論紛紛:
“莫不是提高修爲之物?”
“我看不像,提升修爲也有限度,就算不怕普通鬼差,難道還能不怕黑白無常不成?”
“說的對,黑白無常厲害着呢,青姑娘都打不過,非要白娘娘出手不可。”
“那這是什麼?”
“你問我,我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