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後方傳來一個聲音,原來是柳員外出來了。
他體型微胖,穿着一件紅黑相間的員外袍,火急火燎的說:“兩位,求你們救救我兒子。”
老郎中回頭,憤憤然道:“你兒子招惹了邪祟,還想拉着我們墊背?我是大夫,只會救人,哪裏會驅鬼?”
“不是鬼,真的不是鬼!劉道長身上的血,是他自己抹上去的。”柳員外解釋道。
老郎中氣極反笑:“柳員外,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何拿我當傻子?劉道長是瘋了,還是魔怔了?竟會將自己的血塗滿全身?”
說完這句話,老郎中再不言語,黑着臉走了。
見老郎中不搭理自己,柳員外把希望全放在許仙身上,他掏出一張五百兩銀票,許諾道:
“求你進去看看我兒子,能治就治,若是不能治,我也贈你五百兩銀子。”
兒子要是沒了,留着銀子有何用?
“我去。”
許仙還沒說話,大廳的陸炳順走出來,沉聲開口。
“好好。”柳員外看看泰然自若的陸炳順,又看看圓滾滾的許仙,頓覺前者比較可靠,立刻把銀票遞給陸炳順。
“帶路。”陸炳順接過銀票後,看也不看,就隨手往懷中一揣,顯然對銀子不是很在意。
柳員外點點頭,當先往內宅走去。
陸炳順跟在身後,偏頭見許仙也打算進去,便開口道:“你不怕鬼?”
“不怕,我從小膽子就大。”許仙笑道。
陸炳順深深的看了許仙一眼,沒有再言語,轉身跟在柳員外身後。
進入內宅後,又拐了兩個彎,遠遠的,許仙就看見一個青年躺在地上。
他直挺挺的躺在院子裏,呈大字形,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兒啊……”柳員外準備衝上前去。
“慢着!”
陸炳順拉住柳員外,正色道:“如果你想救你兒子,就實話實說,剛纔那個道士,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我保證句句屬實。”柳員外快速說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原來,劉道長剛見到柳員外的兒子時還好好的,兩人交流了大概有一刻鐘時間。
但後來,當劉道長拿出一個銅鏡,對着柳員外的兒子照了幾下後,情況就不一樣了。
先是柳員外的兒子發瘋般大叫,衝出了房間。
但跑出去沒多遠,忽然就暈倒了。
劉道長面色發青,遠遠看了幾眼,確定柳員外的兒子真的昏迷了,這才慢慢靠近。
不過他沒有走的太近,在離柳員外兒子三四丈的地方,他就停了下來。
緊接着,他咬破手指,在銅鏡上畫了一個怪模怪樣的圖桉,口中還唸唸有詞,但柳員外的兒子,沒有任何反應。
最後他似乎把心一橫,張嘴吐出一大口血,直把銅鏡染成血紅,又在身上到處塗抹,這才慢慢靠近。
可僅僅只走了兩步,頓時七竅流血,隨後他就慘叫着跑了。
………………
聽完王員外的話,陸炳順沒有妄動,他遠遠的觀望着,目光陰晴不定。
許仙也沒有動。
他看見柳員外兒子的第一眼,就發現後者被女鬼附體了。
女鬼道行不低,估計在三百年以上,但她受了傷,不能發揮全部實力。
許仙看了陸炳順一眼。
陸炳順也擁有元神,他能看見的,陸炳順也能看見。
他能不能對付這隻女鬼?
天漸漸暗了下來,落日的餘暉映照在內宅的琉璃瓦上,呈現出一種幽暗的緋紅。
“年輕人,莫要自誤。”
就在這時,王員外的兒子忽然詭異的站了起來,他的身體扭曲成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離開這裏。”
他嘴裏發出的聲音,是一個尖銳的女聲。
“鬼啊!”柳員外嚇得癱軟在地,面色慘白。
另一邊,陸炳順從身上摸出一把鏽跡斑斑的短匕首,面色陰沉的看着柳員外的兒子,道:
“實話告訴你,此地距離地府入口非常近,你是鬼魂之身,若是遇到鬼差,必定會抓你去投胎,識相的速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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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員外的兒子陰惻惻的笑了笑,口中仍舊是女聲:“我也勸你一句,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不要多管閒事。”
女鬼看不出陸炳順的本領,但後者見到男人口吐女聲,卻毫不慌亂,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輩。
加上她剛纔擊退劉道長,令本就受傷的身體傷上加傷,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不想出手。
“閒事?你附身之人,對我有大用,我問你最後一次,你走不走?”
陸炳順手握短匕首,周身法力運轉,一股無形的波動慢慢盪漾開來。
化神境一階!
許仙瞬間判斷出陸炳順的修爲。
說來也頗爲巧合,女鬼三百年修爲,本來相當於人類化神境二階,但由於她受了傷,大概也只能發揮出化神一階的實力。
所以此刻的陸炳順和女鬼,可謂半斤八兩,旗鼓相當。
另一邊,女鬼見陸炳順展露修爲後,反而像是鬆了一口氣,她看着陸炳順,沉聲道:“我不會走的,這副肉身對我也有用處。”
“這麼說,就是沒得商量了?”陸炳順法力慢慢凝聚,一言不合,立刻出手。
“倒也不是沒商量,我只是借這副肉身養傷而已,待我傷好了,我就會離開。”女鬼回答道。
“換一副身體養傷不行?”
陸炳順目光一凝,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出手。
“對對對!”
地上的柳員外終於找到插嘴的機會,忙道:“我可以幫你找肉身,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只要你不纏着我兒子,無論多難找,我都能幫你找到!”
“可以。”
女鬼點點頭,接着道:“我的要求也不高,無論男女,只要是七月十五,子時出生的人就行,你找來,我就放過你兒子。”
此話一出,柳員外頓時就不吱聲了。
泰安城不算大,找個七月十五出生的人已經不容易了,還要子時出生,這一時半會,去哪找?
當然,兒子的命在對方手裏,不好辦他也要辦,於是他硬着頭皮說道:“我現在就去找,你別傷害我兒子。”
“慢着!”陸炳順攔下柳員外:“等你把人找來,你兒子身上的精氣,早就被她吸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