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尾隨法海而來。
當初在地府，許仙幻化成牛頭時，就聽馬面說過，黑無常懷疑生死簿上沒有記載兇手的那三個死者，是被法海所殺。
許仙思考的同時，黑無常搖頭道：“抱歉，事關地府機密，我們沒有權利外傳。”
“無妨。”
許仙指着分舵大門：“兩位進去喝杯茶？”
“不用客氣，我們還有事。”黑無常看向許仙，目光微凝：“我們以前，好像見過？”
“範兄見諒。”許仙微笑道：“事關天庭機密，我也沒有權利透露。”
“理解。”
黑無常打個哈哈，旋即看向三鬼，對許仙道：“請務必不要讓他們在陽間惹事，出了麻煩，我們都不好交代。”
“這個自然。”許仙應承下來。
………………
黑白無常離開後，許仙等衆人進入繡衣司分舵。
分舵共有兩層，一樓大堂的佈置大抵與縣衙公堂差不多，只不過面積要大上三四倍。
四周有十多個小房間，原本是望月樓的包廂，現在已經改成了睡房。
了緣與史三飆已經選定了住處，現在輪到三鬼挑選房間。
“沒想到我狗娃有一天，還能住上這麼精緻的宅子。”狗娃看着房間內嶄新的傢俱陳設，一臉慨嘆之色。
“喂！書生，你看看他那副沒出息的樣子……”
潘金蓮生前倒是見過些世面，聞言正想拉着魏仕民一起嘲笑狗娃，卻發現後者早已經老淚衆橫，模樣比狗娃更誇張。
“書生，你咋了？哭什麼？”潘金蓮疑惑的看向魏仕民。
魏仕民還沒說話，狗娃接口道：“那日他聽說能加入繡衣司，早就哭過一回了。”
“爲啥？”潘金蓮問道。
狗娃看了魏仕民一眼，模彷後者的語氣說道：
“沒想到啊沒想到！我魏仕民考科舉考了二十多年，只爲謀個一官半職，爲國效命，卻一直鬱郁不得志……現在死了，反而能加入繡衣司。”
“這麼誇張嗎？”潘金蓮取笑道：“我們三個，不是一直在一起嗎？我怎麼不知道？”
“你那時已經被許大人轟進攝魂鏡裏了。”
狗娃嫌棄的看了潘金蓮一眼，劃清界限道：“還有，別把我們跟你相提並論啊，我們只用在這裏幹一年，你呀……五年都不一定能走。”
“不走就不走，老孃還不想走呢。”潘金蓮語氣中帶着幾分得意，道：“我留在這裏，法海都奈何不了我，何必出去擔心受怕？”
“說的也是。”狗娃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沒想到許大人能耐那麼大，耍得法海團團轉。”
“法海算什麼？黑白無常見到許大人，也要敬他三分，真是厲害啊！”
潘金蓮發自心底的佩服，頓了頓，她舔舔嘴脣，一臉渴望道：“我這千般滋味，一定要想辦法讓他嚐嚐。”
“你膽子倒是不小。”狗娃橫了潘金蓮一眼：“要是讓公主知道了，直接把陽符撕毀，讓你灰飛煙滅！”
聽狗娃說起陽符，潘金蓮面色一變，露出畏懼的表情，訕訕道：“我也就是隨口說說。”
“嘴長在你身上，你要說我也攔不住。”狗娃叮囑道：“不過我提醒過你了，到時你別怪我和書生不管你的死活。”
潘金蓮媚眼兒一飄。
“別動手動腳！”狗娃連退三步，鄙視道：“鬼才關心你。”
“噗嗤~”潘金蓮抿嘴一笑：“終於把心裏話說出來咯！你不就是鬼嘛~”
“打住！我對你沒興趣。”
狗娃指着潘金蓮的小蠻腰，道：“你這裏面，沒一塊好肉了，全是他孃的白骨，我又不是沒見過。”
潘金蓮掀起衣裳，胸脯一挺：“你瞎了？這是白骨？”
“幻術而已，誰不會？”
狗娃轉了個圈，周身光華一閃，變成了懷安的模樣。
他指着潘金蓮，義正辭嚴道：“潘金蓮，你再敢打我許師弟的主意，休怪本公主不客氣！”
“公主恕罪，奴家不敢。”潘金蓮裝模作樣的告罪道：“但許大人要是看上奴家，奴家可不敢拒絕喲。”
“你在想屁喫！”
狗娃傲氣滿滿道：“我許師弟乃天神下凡，拳打法海，腳踢無常，會看上你？本公主勸你，還是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吧。”
“回公主，奴家是鬼，不會撒尿。”潘金蓮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要不，請公主幫忙尿尿？”
“好膽！竟敢侮辱本公主！”狗娃隨手拿起桌上一張宣紙，威脅道：“看本公主撕掉陽符。”
嗤啦——
說完狗娃將白紙撕成兩截。
“啊！好痛！頭痛！腳痛！全身痛……”潘金蓮做出痛不欲生的樣子，全身上下四處揉捏。
“都給我閉嘴！”一直沒說話的魏仕民大喝一聲。
狗娃從沒見魏仕民發這麼大的火，聞言低聲道：“玩玩嘛，幹嘛生氣？”
“玩？今時不同往日，我們現在是繡衣司之人。”魏仕民拍拍自己的臉皮：“我們代表的，是繡衣司！你不要臉，公主也陪你不要臉？”
魏仕民指着狗娃的鼻子，道：“你以爲，你現在還是以前那個飯桶？”
說完魏仕民又側身指着潘金蓮：“你以爲，你還是上輩子那個蕩婦？”
“我告訴你們，不是！”魏仕民正色道：“若你們還是以前那副德行，那不好意思，我會把你們的所作所爲，如實向公主稟報。”
“書生，你開玩笑的吧？”狗娃吶吶道。
“我是認真的。”魏仕民接着道：“還有，我會一直待在繡衣司，一年後，你若要走，一個人走好了。”
言罷，魏仕民離開了房間，只留狗娃與潘金蓮面面相覷。
“情況不妙。”狗娃聳聳肩：“我們中出了一個叛徒。”
“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潘金蓮詢問道：“恪守本分？全力辦事？”
“我也想啊，可惜我懶慣了，真沒辦法勤奮。”狗娃遺憾道。
“說的好，我也浪慣了，怎麼做良家婦女？”潘金蓮眉頭一挑：“趁現在沒人，你變成許大人的樣子好不好？”
“你要幹嘛？”狗娃警惕道。
“你放心，奴家不讓你喫虧，奴家可以變成綠蘿，怎樣？”潘金蓮見狗娃還是搖頭，又道：“白素貞，如何？”
“夠了！”一聲低喝，傳入兩鬼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