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崩壞神，你不會扼殺我？”
面前的琪亞娜石像點點頭。
事實上，對於崩壞神來說，想要真的消滅現在的蘇時修，其實很容易的。
但是，他畢竟不是普通的人。
“這個東西，畢竟也不是我的力量。留着它，對我也無用。”
隨着琪亞娜石像手一揮，那半枚冰藍色的律者核心，化爲了一道冰藍色的流光，徑直飛向了蘇時修的身上。
感受到自己的律者核心又變得完整了之後，身上那股熟悉的力量又重新回來了。
蘇時修不禁嘆了口氣。
“那麼，我想問一些問題，可以嗎？”
不管怎麼說，能夠直面崩壞的幕後使者，其實也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直面的機會不多，何不趁此機會好好聊一聊呢？
崩壞神猶豫了片刻，隨後點點頭。
“那麼，我現在所在的世界泡，沒有了，你的背後干涉，上面自行留下的崩壞機制，會發展到何種地步？”
隨後，那道跟琪亞娜無比相似的聲音，在他的腦海裏再次響起：
“暫時維持着機制的篩選。不過，隨着下一次文明的重啓，崩壞篩選機制也會逐漸變弱。”
蘇時修點點頭。
看樣子，自己肩上的擔子依舊很重。
但這並不代表，他不一定沒有那個機會。
他能感覺得到，崩壞神的解釋，明顯的保留了不少。
但至少，這點信息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你是稱呼我爲異世的神明，那爲什麼，我不知道曾經的記憶？甚至，我只有一段普通人類曾經的記憶？”
崩壞神思索了一會兒，給出了個答覆：
“也許是你自我封印，也許……那可能是你的世界。”
蘇時修點點頭，心裏突然明白了些什麼。
“那麼，我的另一個權柄，「天」的權柄，是誰給的？”
崩壞神愣了一下，隨後，那聲琪亞娜般的聲音，帶有着一絲驚愕，在他的腦海裏響起：
“沒有人給你這股力量。”
蘇時修不明所以。
“看來你並不理解。”
隨後，蘇時修剛要準備點點頭，那聲音又再次從他的腦海裏響起：
“我不敢確定。但，你所謂的「天」之權柄，你的那半枚律者核心，有很大可能是你的力量。”
“那是你原本的力量。”
“也許你是人類，但至少你曾經不是。異世的神明，這就是你我之間，可以平等對話的資格。”
這幾句話，差點讓他原地傻眼。
我自己原本的力量？！
玩呢？先不說他現在，無法動用那個權柄的任何能量，甚至連理解都做不到，又該如何使用？
可那種可能與時間掛鉤的權柄，很明顯就是一股很強大的力量。
那竟然是他原本的力量？！
蘇時修無奈地嘆了口氣。
得，相當於他自己有一個大號，但他本人連密碼是啥都不知道了。
按照自己的推斷，如果自己可以動用第二權柄的力量，那麼自己也就能開啓完整的律者形態了。
「天霜之律者」，最完整的姿態，可不是隻會玩霜華的。
而且，如果那玩意兒真是自己的原本力量，那自己應該還有很多很多的祕密，都被封印在了第二權柄當中。
蘇時修的眉頭皺緊。
就算是這樣，現狀依舊不容樂觀。
自己，還是太弱小了啊。
跟祂交手的時候，自己那瞬間就得一敗塗地……
都已經稱不上是交手，那分明是單方面的碾壓。
感受着自己體內已經完整的律者核心，蘇時修心情更糟了。
先不說別的，要是自己不強大起來的話，可能就無法撐過最後的終焉。
那也就意味着，自己如果能發揮出這股力量，說不準，就能夠碾壓最後的終焉！
最後的律者，終焉律者，雖然很強，但畢竟只是神明的使者，算不上是真正的神明。
他還有好多的問題，都想問一問眼前的崩壞神。
可是，當真的到了他的面前，蘇時修這才突然發現，問完了那幾個問題之後，自己竟然不知道該問些什麼了！
沉默了一會兒後，蘇時修只能提出了那個有點無奈的要求：
“我沒什麼要問的了。那麼，可以讓我回去嗎？”
崩壞神點點頭。
“可以，但，你得回去的遲一點。”
蘇時修愣住了。
“爲什麼？”
崩壞神，似乎笑了一下。
“我不會阻止你，我也不會扼殺你。”
“但是，這並不代表，我也是支持你的。”
“礙於「祂」，你要做的那些事情，我確實不會阻止你，我也不會斷絕你的希望。”
“但作爲交換，你也得，在這裏多待一會兒。”
蘇時修：？！
就在他試圖喚出武器的那一瞬間，剛擡起的左手，又無可奈何的放了下去。
剛纔已經交過手了，完全討不到任何便宜。
就算是現在再衝動一次，也換不來任何結果。
他知道，就靠現在的他，什麼都改變不了。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崩壞神所化作的琪亞娜石像，對着那棵樹緩緩伸出了手。
緊接着，無窮無盡的暗紫色崩壞能，那濃郁到甚至能直接撐爆一個普通律者的崩壞能，瞬間從祂的身上噴涌而出！
僅僅是一瞬間，那無窮無盡的崩壞能，涌向了「樹」與「海」，涌向了樹上的那些葉子和海里的那些葉子，迅速強化了那些世界泡的崩壞機制！
“你？！”
蘇時修是又驚又怒，他差點忍不住動手，但理性告訴他，他沒這個能力。
“這，就是不敢幹涉的交換。”
“任何事情，都有代價。”
“你，就先在這裏，睡上一會兒吧。”
隨着這最後的話語，在蘇時修的腦海裏閃過，他還想再說些什麼，但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看着昏迷的蘇時修，崩壞神駐足觀望了許久。
隨後，在祂的身旁，突然展開了一道暗紫色的類時空門！
一個身着白裙，捧着一本書和一支筆的少女，從中緩緩走出。
無法看清她的面容，她周身的一切，朦朧虛幻到極致，根本無法窺得真實。
但能看得見，一個比較奇異的現象：
彷彿從虛空之中，憑空延伸出五條鎖鏈，鎖住了少女的四肢，還有她的脖頸。
這字上方的虛空蔓延下來的鎖鏈，在這樣說少女身上，看上去多少有一些不可思議。
崩壞神看着她，依舊沒有開口。
少女也是如此，但是她的聲音，直接傳到了崩壞神的腦海裏：
“你，耍了點小聰明。”
少女空靈的聲音悅耳動聽，但可惜無法被第三個人聽到了。
“這樣做，也有好處。”
琪亞娜石像看着少女，似乎想要變幻成她的模樣，但卻無法做到。
“還真是無法反駁的理由。也是，只有受傷才能儘快成長。”
少女不可置否地點點頭。
“成長的越快，才能多一絲勝算。”
“我也想看看，這個特異點，能不能在樹與海之間，開闢一個新的奇蹟呢？”
“但願他，能做到他想做的事情。”
傳達完這條意念之後，少女沒有說話了。
不，應該說，兩人從一開始，就沒有正式說過話。
她們，並不屬於人類那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