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阿修?”
看着手提着血紅鐮刀的蘇時修走來,阿波尼亞終於睜開了合上許久的雙眸,關切的詢問了一下。
“嗯。尼亞姐,不打算去上面看一看嗎,總在下面也悶得慌。”
手裏的鐮刀化作血紅色的流光消散,看着阿波尼亞輕輕地搖搖頭,蘇時修知道她的想法不會改變。
“罷了罷了,不上來就不上來吧。”
握住阿波尼亞面前的合金柱列,手上一道寒光閃過,那些合金柱上面的電流瞬間失靈。
緊接着,監牢大門應聲打開,蘇時修踏入了阿波尼亞的監牢之中。
在阿波尼亞平定不驚的目光下,他就這樣坐在了一旁,安安靜靜的靠在牆上。
“我出去一趟,尼亞姐,你對精神力量感知較強,麻煩幫我看一下身體。”
“???”
阿波尼亞當場懵逼。
可隨後,她突然發現,閉上眼的蘇時修體內,已經沒有了意識。
怎麼回事?!
可此時,蘇時修的意識,早已不在他的體內了。
而在他意識離去的時候,蘇時修身體背後的那三道聖痕,都隨之隱隱散發出微光。
……
站在銀河的盡頭,他的意識,逐漸清醒了過來。
此間並非尋常之地,此地也非世界之處。
站在這裏,看着自己虛幻的身軀,蘇時修輕輕擡起右手,下意識握緊了拳頭。
意識體出乎意料的凝固,不用擔心面對一些不可控的風險。
“看來你的情況很好。”
而在不遠處的長椅上,一位身披藍色長裙的白髮少女,放下了自己手上的筆和書,對着他輕輕一笑。
蘇時修愣了一下。
“是你……”
“嗯。”
少女點點頭,從一旁的包裏拿出兩瓶飲料,隨後遞給走到她面前的青年。
“喝口?”
“我恐怕沒那個能力。”
指了指自己虛幻的身體,蘇時修只能拒絕。
“也是,那我就不客氣的獨自享用了。”
蘇時修點點頭,坐在她的身邊。
“話說,那些束縛着你的鎖鏈呢?”
“在這種地方,我用不着那種東西限制我。”
看着少女的愜意,蘇時修只能作罷。
“好吧。上次那事……還沒來得及說聲謝謝,那次多謝你的幫忙。”
“那本身就是你的力量。我只是幫你發揮了一下你的力量而已,要謝的話,你應該是謝你自己,擁有締造「奇蹟」的能力。”
看着天際之中漂浮的各種各樣的建築殘軀,蘇時修的心裏格外驚異。
此處並非現實之景,也絕非虛妄之夢。
夢與景交錯,虛無和量子的力量對衝,在這之間,蘇時修似乎看到了太多太多。
哪怕只是這一瞬間。
“那個傢伙……祂真的沒有再管過我們的世界了?”
“當然沒有哦,祂可不敢再來一次了。”
“那麼,你想找我聊些什麼?”
“自然是,世界之外的事情。你就當做了這一次,只是一場夢吧。”
……
神州區域,滄海市新立市區。
揹着揹包的華,看着這個燈火通明的都市,她不禁嘆了口氣。
但是毫無例外的,她終於找到了已經被確定的真相。
這座城市,只能稱之爲故鄉了,再也無法被她稱之爲家。
失望地嘆了口氣,跨上一輛摩托車之後,華準備離開這全新的滄海市。
她早就該死心了,自從第三次大崩壞爆發之後,滄海市遭到波及的那一刻,昔日的一切就只能成爲過去了。
指紋驗證通過,華剛想點火準備驅動摩托的時候,背後有道聲音突然喊住了她!
“華!是你嗎?”
愣了愣,華轉過頭,看着身後的白髮女子,一時間有些感慨萬千。
老熟人啊。
“你是……卡蘿爾?!”
“嘿嘿,看來我沒認錯人。她們都說上次災難的時候你已經出事了,我就說你人呆命大的,怎麼可能出事啊!”
看着她熟絡地跑到了自己的身旁,華一瞬間心裏有些感慨。
大學時光啊,對她來說也有點過於悠久了。
“好久不見了,卡蘿爾,沒想到你還是這麼低呀,比我低半個頭。”
“啊?!華,幾年不見了,你也開始學壞了是吧?”
“不不,只是遇見了一些很好的人而已。”
華搖搖頭,回想起在逐火之蛾裏遇見過的大家,發自內心的露出了微笑。
“哦~懂了。華,看你這樣子上準備走了,不如到我家睡一晚?”
“可是這滄海市已經……”
“那又有啥的,你老朋友我不是還在這裏嗎?走啦走啦,就當是陪陪我這位老朋友了,好不好?”
“呃,算了,好吧。”
最終,華還是答應了下來。
“那讓我搭趟便車唄!”
“好,記得給我指路。”
“放心!今晚我給你做些好喫的,你一定要嚐嚐!”
就這樣,本來打算離開滄海市的少女,在偶遇自己大學時候的朋友之後,又選擇返回了這座城市。
即使這是全新的滄海市,但不可否認的是,在這座城市之中,存在過與她相連的羈絆。
然而彼時,同樣是神州區域,西南處一座並不怎麼有名的小山村裏。
在這本是燈火通明的晚上,這座小山村裏,卻詭異的失去了象徵着生氣的燈火。
家家戶戶無燈閃爍,甚至於那些屋子裏,早已看不到任何人類的身影。
反倒是一些崩壞獸和死士,詭異的出現在了這座山村之中。
黑色的落羽,籠罩的這片山村,宛若黑夜之中落下了微弱的黑色大雪那般。
僅僅是看上去,現在這座小山村,就已經給了人一種陰冷、永夜的畏懼和神祕感。
而在這無盡的黑羽之中,似乎有着那麼幾枚血紅的落羽在飄蕩。
這不詳的徵兆,似乎在象徵着什麼甦醒。
只是她的甦醒,卻十分的謹慎。
因爲那些落羽的掌控者,她清楚他自己現在是幾斤幾兩。
她的力量,甚至連那些崩壞獸都暫時比不過,但她知道她必須得謹慎,也無論如何都得小心起來。
再加上這山村的偏僻,所以並沒有人能在第一時間,發現這小山村裏已經幾乎沒有了生命的異常。
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宛若暴風雨前最後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