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裏的盧氏瘋瘋癲癲,蓬頭垢面,整日裏除了喫,就是欺負兒媳婦。
可是現在,這個眼中滿是兇光的女人,要不是那一身肥肉,他們都要以爲這人換了一個人。
陸家三兄弟也有些不敢相信那個拿着刀橫在李管家脖子上的人居然是他們的娘。
那個瘋癲了四年的娘。
“你……你要做什麼?”
李管家顫抖着聲音,因爲那把刀已經割進了他的皮膚裏。
“李管家貴人多忘事,那我就來提醒你下。”
說完直接擡手一扯,李管家發出痛苦的聲音。
所有人都被嚇得後退了幾步。
因爲李管家的兩隻手都被卸了。
旁邊還想偷偷上前的打手,也被這一幕被嚇到了。
這個胖女人太恐怖了,居然直接就將李管家的手給卸了下來。
“怎麼樣?管家,想沒想起來?”
李管家冷汗都出來了。
不過他卻是個硬氣的。
“你就算殺了我,我也沒有辦法把你家孫女給變出來。他已經被送到府城了。”
李管家的話讓盧琳琳整個都暴戾起來。
想都沒想,直接一腳踹在了腳窩處,又是一個咔嚓聲,李管家雙膝跪地。
卻因爲沒有手做支撐,他只能撲倒在地。
盧琳琳不再理會李管家,而是轉頭抓住了那個藏在後面想要趁機偷襲她的小廝。
這個小廝可沒有李管家那麼硬氣,盧琳琳剛拆了一隻胳膊,他就痛得說了出來。
“不要,不要,你孫女已經一個時辰前,被人偷偷揹着從小路走了。”
盧琳琳將小廝往地上一扔,隨後操起這個人手中的長棍,卡着陸家的幾兄弟道:“你們幾個還行嗎?”
陸大郎看到娘這氣勢,突然感覺有些像是看到了父親的感覺,一股熱血衝頭,他站直了身子。
“我能行!”
盧琳琳讚賞地看着陸大郎,隨後看向了那位車伕。
“牛先生,不知道可否請你回鎮上的時候,順道幫忙送我兒和這羣匪徒到官府去,其他的事就不麻煩牛先生了。”
牛伯看了一眼盧琳琳,他以爲這個女人會讓他幫忙去把孫女搶回來,卻不想只是讓自己順道將這些人送去官府。
“你確定?”
盧琳琳點頭。
這些人搶我孫女,還打傷我兒和兒媳,他們這是欺負我夫君在戰場上殺敵保家衛國,欺負我們婦孺在家,如果官府不管,我就算告到府城、京城,我也要替我陸家討回一個公道。
盧琳琳這些話不僅是說給牛伯聽得,也是說給村民和兩個兒子聽的。
“老四,你熟知律法,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老二、老三,你兩身負重傷,什麼事就交給老四。老五你扶你嫂子回家去等着我們。”
說完直接揪起剛纔那個小廝。
“說,他們從哪裏逃的,要去哪裏?”
一個時辰要是走小路,應該已經離開村子的範圍了。
她想要追上,只能利用馬了。
“是去慶城的方向,因爲怕被你們發現。”
聽到這話,盧琳琳皺了眉頭,她並不知道這邊的路,原身也不知道這裏的路。
“娘,我知道一條近路,他們想從小道走,要到慶城最少需要三個時辰,我知道的那條路可以提前兩個時辰。”
盧琳琳眼睛一亮。
“直接擡手將小廝給敲暈,隨後直接將員外府的馬給搶了。”
“老大,會騎馬嗎?”
陸大郎雙眼放光。
“會,可是娘只有一匹馬我們怎麼辦?”
盧琳琳冷笑。
“員外府不是有現成的嗎?”
說完直接舉起匕首朝李管家的大腿扎去。
昏死的李管家直接痛醒了。
“你這個毒婦,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盧琳琳眼神一眯,毫不猶豫地再一刀。
“在那之前,你得先活着。不想你們管家大人死的,就立馬去給我牽來馬,不然就等着替你們管家大人收屍吧。”
李管事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這個女人是魔鬼,是瘋子。
“快去,快去牽馬來。”
很快馬來了,盧琳琳直接翻身上馬。
“駕!”
馬兒朝着陸大郎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所有人都別這一幕嚇到了。
這時陸家四郎站了出來。
“村長,這件事我們陸家不會善罷甘休的,我父親如今是上陣殺敵的將士,是保家衛國的英雄。聖上三聲五令,要求善待軍戶,可是現在這個員外府居然敢搶走我們的侄女。村長你覺得這件事鬧大了,會怎麼樣?”
原來不知何時牛家村的村長已經在人羣裏了。
只是因爲他不想惹事一直躲在後面。
如今被點名,他不得不開口了。
“四郎,你這話叔不太明白。這件事是你們與員外府的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啊。”
陸四郎冷笑出聲。
“村長確定嗎?我們一家落戶在這裏牛家村,那就是牛家村的人了,可如今我們家中的孩子被人拐賣,村長不作爲。你覺得會是什麼後果。
對了,忘記說了,我們是軍戶,上公堂是受律法保護的,而你們,助紂爲虐,你這個村長也不用當了,你們都將要受到責罰,輕則罰沒銀兩,重則充軍。充軍可不是像我爹那樣了。”
村長的臉色變了。
村民的臉色也變了。
是啊,他們怎麼忘了。
充軍那就一輩子都是奴隸軍,即便有了戰功也不可能升遷。
而陸家老三那是徵兵入伍,當年回來的時候還是有功勳在身的。
想到這裏,所有人的臉都變得十分難看。
四郎卻還覺得不夠。
“而且,你們覺得員外府的人能放過你們嗎?”
衆人看向了李管家,正好對上那雙淬了毒的眼。
這下所有人都有了選擇的方向了。
“四郎,之前是我們忽略了,你放心,員外府這些年仗着有錢,橫行鄉里,爲禍百姓,我們牛家村的人願意替你作證。”
這一切都看在了牛伯的眼裏。
眼底一閃而過的幽光。
這一家子到底是什麼人?
一個不同尋常的當家主母,幾個身手不凡的兒子,如今還有一個能說會道的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