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河有些不敢相信,這個女人之前看到自己一臉花癡樣,現在居然敢對自己如此無視。
不過爲了他的圖謀,只能忍着了。
“三嫂,你這還是在怪我嗎?爹做的那些事,跟我沒有關係啊。”
說完一臉痛苦,其他人看不下去幫腔道:“盧氏,人家清河都這樣說了,你幹嘛不理人?”
盧琳琳這才停住了腳步,看向說話的人,滿臉詫異。
“劉嬸兒,我什麼時候不理人了?陸清河有叫我嗎?他不是在叫他三嫂子嗎?關我什麼事?”
說話的老太太還沒有反應過來,繼續開口道:“盧氏,人家清河叫的是你,你不就是她的三嫂子嗎?”
盧琳琳憤怒地看向劉氏。
“我說劉嬸子,東西可以亂喫,話可不能亂說啊。我相公是陸參,跟他陸清河一家可沒有半點關係。你現在說我是仇家陸清河的三嫂子,這是要逼死我們孤兒寡母嗎?劉嬸子,我是哪裏得罪你了嗎?你要這麼害我?”
說話的劉氏傻眼了。
其他人也跟着傻眼了,可是他們又不能反駁,因爲人家盧氏說得沒錯。現在的陸參一家跟陸清河一家確實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而且不僅沒有關係,還有仇。
盧琳琳說完轉頭看向了陸清河,臉色冰冷得可怕,讓陸清河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陸清河,我們牛頭村陸家跟你陸大山一家是生死仇敵。你說這不關你的事,那你讀書的銀錢從何而來。你這一身衣裳又是從何而來?你爹你兄長勾結匪徒,你知不知道,我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點,陸大山一家,是我盧氏的仇人,只要你身上留着他們的血,那就洗不清了。”
說完冷哼一聲,看向了六叔公,六叔公在聽到最後那句話時,整張臉都白了,他怎麼忘了這點,這個陸清河現在連他爹孃都能拋棄,他們這些族人他又怎麼會真心相待。
但是對方是童生,又跟張太守搭上線了,他也不能做的太絕。
“清河啊,我看你獨一支也挺好……”
盧琳琳看了一眼六叔公,六叔公有些心虛,可是沒有辦法啊,他不是一個人,他身後是整個陸氏一族,只能對不起盧琳琳了。
盧琳琳明白他的選擇,她也不打算去管這些事,只是她不管,有人卻要管了。
“六叔祖,恐怕陸清河不能單獨立支。”
盧琳琳回頭,是老大帶着老四幾兄弟來了。
“你們怎麼來了?老四,你的傷?”
老四笑着點點頭:“娘放心,我身體已經好很多了。娘,您先歇會兒,這裏交給兒子。”
盧琳琳一臉好奇,老四要做什麼?
老四在老大的攙扶下開口了:“六叔公,根據我國律法,直系親屬勾結匪徒者,流放千里。所以這封信恐怕有問題的。”
老四的話讓陸清河急了,連忙開口解釋道:“四郎,你這是污衊,難道你連青天大老爺都不相信嗎?”
陸清河更慌了,因爲陸四郎說的沒錯,他在得知爹出事後,第一時間就找人去了監獄,讓陸大山寫下了斷親文書,他現在已經不是陸家莊的陸清河。但是因爲時間緊迫,他沒有找村裏出具證明,也沒有上族譜,所以他現在成了一個‘黑人’了。
這纔是他爲什麼要讓盧氏答應自己上陸參這一支了。
但是這件事陸四郎是怎麼知道的,他不過是個鄉野山民,他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看到陸清河的表情,六叔公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看着陸清河一聲怒吼道:“陸清河,四郎說的可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陸清河連鄉試都不能去參加,因爲他審覈不合格,連童生資格都要被取消,更別說秀才了。
“不是的,六叔公,你別聽他胡說八道。陸大山他們所作所爲跟我沒有半點關係,不然,縣令大人也不可能替我出這封書信。”
陸四郎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既然如此,那就帶着這封書信一起去找縣太爺,六叔公,這件事馬虎不得,若是陸清河真的欺上瞞下,日後若出事,首當其衝就是你們陸氏一族。如果是這樣,那我們一家願意自請出族。娘,大哥,你們相信我嗎?”
盧琳琳和陸大郎自然點頭,其他幾人也跟着點頭。盧琳琳巴不得除族,她現在倒是覺得牛頭村那邊的人比陸家莊的人好相處。
一聽這話,六叔公急了,別人不知道,他卻是知道的,盧氏折騰出的那個豆腐作坊若是成了,全村都能脫離貧窮。
“四郎,說什麼胡話,你們是我陸家的好兒郎,怎麼能如此輕易說出這種話來。行了,你身體不好,就先回去吧。陸清河這邊我們現在就讓人去一趟衙門,這件事可大可小馬虎不得。”
陸清河一聽這話,心虛的不行,整個人都灰溜溜地走了,六叔公看到他這樣,後怕不已,要不是四郎和盧氏這一番阻止,他若是真把陸清河單獨立支,以後可就麻煩了。
盧琳琳卻不知道這些,她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爲什麼四郎會如此肯定陸清河的身份出問題了。
“老四,你是怎麼知道的?”
陸四郎笑着開口道:“我猜的,因爲我賭陸清河的自私和陸大山一家的斷尾求生。他們勾結匪徒,雖然是重罪,但如果有證明他們並沒有參與行動,那也只是成爲罪民,烙罪印流放到最西面的罪村做苦工。可若是陸清河的科舉之路順暢,那他們總有一日能夠從那裏出來……”
盧琳琳不懂這裏的規則,聽到老四的解釋,才明白了。
“老四,從明天開始,你教我律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