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去看看嗎?”
文書看着這個少年郎,眼中一抹讚賞,明明很激動,卻沒有一股腦門地買下來,確實是個穩得住的。
“在後院的,我領你過去瞧瞧。”
沒過一會兒,盧琳琳就被請了到了後院,就看到自家大兒子跟王五蹲在地上對着一頭牛指指點點的。
那頭牛喘着粗氣,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老大,這是怎麼了?”
陸大郎聽到孃的聲音,立馬起身,“娘,您快來給這頭牛你看看,還有沒有救。”
衆人聽到陸大郎的話,無語了,剛纔還說這小子穩,現在怎麼就像個孩子一樣了,什麼事都找娘。
“好,我看看。”
正在腹誹的文書一聽這話,瞬間無語了,原來根兒在這裏。要不是看在那位大人的面子上,他真不想搭理這母子倆了。
這頭牛的雙腿都給什麼東西給割斷了,所以導致站不起來,難怪對方要賣了,這就算治好了,也不能用來耕地了。
聽到娘說腿廢了,陸大郎一陣心疼,這牛也太可憐了。
“這是什麼人下手這麼狠毒,居然這麼傷害牛。娘,真的沒辦法了嗎?”
陸大郎怒氣衝衝地吼了出來,文書聽到前半句正要解釋,就聽到陸大郎的後半句,那剛說出的話又被噎了回來。
“這下手之人確實歹毒,他應該是在牛狂奔之下,將細如髮絲的繩索攔在了牛的前面,直接讓牛的雙腿都被切了。”
文書聽到這話,眼睛陡然一亮。
“夫人,你可有證據?”
按照律法,傷者牛輕者杖五十,重者充軍、發配。如果真的是人故意爲之,那這件事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盧琳琳看了文書一眼,起身走到牛的尾部,小心翼翼地查找着。
“娘,您在找什麼?”
“兇器!”
直到盧琳琳從牛臀處找到一根鮮血淋漓的繡花針時,衆人才相信了盧琳琳的話。
“娘,真的有針。”
“嗯,這針不深,不然牛就恐怕就不止前腿被切了。大郎,你真的想救這頭牛嗎?”
陸大郎點點頭。
盧琳琳卻沒有立刻答應,反而繼續開口道:“這牛即便救了,也沒有辦法耕地了,還不如等他死了,用來喫肉。”
她相信,這衙門的人之所以沒有讓人將這牛送到集市上賣,也是這因爲這個原因。牛肉好喫,可是卻很稀缺,律法規定,除非自然死亡,否則不能傷害牛。
甚至牛的命比一些普通人的命還要珍貴,這雖然諷刺卻也是現實。
“娘,你是不是有辦法救它?娘,我不想喫牛肉。”想了想那又就加了一句,“我不要喫耕牛。”
盧琳琳揉了揉他的腦袋,笑着道:“好,但是這不是我們家的牛啊。”
說完意有所指地看向文書,文書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但是現在他還真沒有辦法立刻答應了。
“夫人,如果沒有找到這兇器前,我或許能做主賣給你,但是現在恐怕不能……”
文書沒有辦法答應,只好去找縣丞,沒多久縣丞就來了,“原來是盧夫人,您的提議我已經同大人說了。大人說有勞夫人幫忙治療了。如果能夠治療成功,朝廷也會嘉獎夫人的。”
如果連這頭牛都能治,那以後是不是其他的牲畜也能治了。
盧琳琳沒有去在乎縣丞眼中的算計,她只是因爲大郎喜歡,所以她纔會出手。
“去找孫掌櫃要些乾淨的白布,一定要透氣性好的,在找個乾淨清爽的地方,我要給它接骨。”
接骨?
所有人都震驚了,這斷掉的腿還能接上?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盧琳琳卻不管他們的心思,走到了牛的身邊,給它餵了水,當然這水自然是山泉水。
一邊喂着,一邊安撫着。
“你先睡一覺,等你醒來,腿就好了。”
看着她對一頭牛這般說話,縣衙的人都覺得神神叨叨,唯有王五不覺得,反而覺得自己的小黑賣得好,他老向一旁乖巧地跟在盧琳琳身邊的小黑,又失落又替小黑高興。
小黑是女兒給騾子取的名字,因爲它通體黑亮。一想到女兒,王五的臉上不自覺地笑了。
這邊縣衙的人很快就找來了乾淨的油布鋪在地上,還搭了一個臨時的棚子。不然總不能去衙門裏頭動手術。
牛此刻已經睡着了,要不是它起伏的肚子,衆人都要以爲它死了。
“夫人,這牛怎麼會睡着了?”
盧琳琳轉身假裝從馬身上的袋子裏拿出工具,實際上是從系統裏兌換出來的。
爲了不太打眼,她兌換的都是一些這個時代能做出來的工具。
止血鉗,針,羊腸線…
看着盧氏戴上口罩,穿上白大褂時,所有人都默默地退後了。
正要動手時,身後傳來孫掌櫃的聲音。
“盧氏,聽說你要拿牛練接骨之術,不知老朽可否參觀。”
盧琳琳嗯了一聲,指了指旁邊的白大褂和口罩、手套。
“先給自己消毒,然後穿上那衣服,無關人等全部退後。”
這一刻盧琳琳就像是個指揮者,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聽她安排。
很快,孫掌櫃就換好衣服走進了棚子裏。
幸好此刻豔陽高照,否則還真看不清楚。
“這斷了腿的骨頭都能接上嗎?”
“理論上是,但是時間不能超過太長。不過你若是想要給人接骨的話,這個環境不行,太髒了。容易被細菌感染,最後高熱而亡。”
孫掌櫃原本確實有這打算,可在聽到盧琳琳的話後,也不敢肆意妄爲了。但是他卻聽到了話外之音。
“你是不是有解決之法?”
盧琳琳認真地給牛消毒,清洗,然後開始縫合血管,這纔是最重要,也是最費時費力的一件事。
沒有得到回答的孫掌櫃原本還想繼續說話,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得差點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