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應到這些氣息之後,即便是李俠客自負平生,此時也禁不住臉上變色。
這些散發出強橫氣息的高手,竟然沒有幾個比李俠客弱的,有的氣息晦澀難辨,有的氣息恢弘大氣,有的陰沉莫測,有的煌煌若驕陽,有的冷清似明月,無一不是強橫無匹,李俠客與這些人相比,單從境界上來,就差了不止一籌。
“好好好,這才能稱得上是京師重地,果然是龍虎匯聚,高手扎堆,確確實實配的上這天下第一都城的稱號”
片刻的驚訝之後,李俠客忍不住大聲讚歎:“這一趟我果然沒有來錯,光是這十二金人,便不枉我萬里迢迢,一路殺伐”
落地之後,發現自己所處之地正在一片樹林,當下分開樹叢,來到了大路之上,辨明瞭方向之後,向中京城走去。
別看他剛纔被十二金人目光定在半空,似乎與十二金人相距挺近,其實他現在距離中京城至少得有千里之遙,只是這點距離,對於社稷神器來說,已經不算是距離了。
但對於普通人來說,千里之遙,其實已經算是比較遠的距離了,只有能凌空飛度之人,纔會不將距離長短當成一回事。
中京城乃是天下之中,八方彙集之所,方圓千里,條條大路通中京,只要方向不錯,沿着大路一直走,肯定能走到中京城。
“這路修的不錯”
李俠客走在大路之上,發現這大道寬有九丈左右,通體碎石鋪就,大道兩旁植有大樹,大樹外側便是排水溝。
這般寬闊的大路平坦非常,少有土坑泥潭,馬車行走在這等大道之上,儘可以放開了跑,不虞顛簸之苦。
看着一輛輛馬車從道路上輕快遠去,尺寸規格相差不大,李俠客大爲讚歎:“這是車同軌啊,始皇帝功勞不小”
恰在此時,一隊馬車從李俠客身後絡繹而來,爲首的馬車敞開了車篷,車中坐了三名女子,其中一名女子聽到了李俠客的自言自語,笑道:“汝何人膽敢評價始皇帝”
李俠客扭頭觀瞧,只見這輛馬車上,三名女子,一穿白衣,一穿鵝黃,俱都是十八九歲年齡,只有最小的一個女孩稚氣未脫,有十三四歲模樣,年方及笄,穿着一身翠花衣服,也是一個美人坯子。
開口說好的是其中的一名身穿鵝黃衣衫的女子,此女面容姣好,目若點漆,未語先笑,溫婉可人。
在李俠客看來,這女子的模樣雖然算不上十分的好,但是這麼一笑,登時便加了三分,本來是七分模樣,現在也變成了十分了。
當下笑道:“小娘子爲何發笑”
女子道:“始皇帝千古人君,一統大地,威懾羣山,劃分尺度,權衡量具,這是村野之人也都知道的事情,公子一表非凡,爲何還有如此讚歎”
在她說話之時,趕車的車伕適時的讓馬兒放緩了腳步,停在了李俠客身側,以方便女子與李俠客交談。
李俠客笑道:“知道歸知道,但若是真的見識到了,也還是忍不住讚歎幾聲。”
他大步前行,與馬車同步:“你看這大路,平整寬闊,路基修的也好
車上女子掩嘴笑道:“原來公子是第一次去中京,這還只是大路,若是你進入中京城內,那你就更要讚歎萬分了光是十二金人,就足以令公子說不出話來。”
李俠客道:“是啊,十二金人厲害的緊呢,非但可以令人目瞪口呆,他們的眼睛還會放光呢”
黃衣女子笑道:“放光應該還是反光纔對,十二金人金光閃閃,能晃花人的眼睛。”
她說到這裏,好奇問道:“這位公子,你參加魚藍燈會,爲何獨自前行,連一個玩伴都沒有”
李俠客一愣:“魚藍燈會那是什麼東西”
黃衣女子也是一愣:“你不是觀賞燈會的”
旁邊的白衣女子笑了起來:“這位公子,你竟然連魚藍燈會都不知道嗎你是從哪裏過來的中京城方圓萬里,哪個不知道魚藍燈會”
李俠客道:“我是從玉皇山而來,距離中京,十多萬裏,一路行來,確實不知什麼是魚藍燈會。”
白衣女子道:“原來公子距離中京這般遠,難怪不知。中京城內,魚藍仙姑廟十分的有名,每年三月十三,便是燈會舉辦之時,到時候全城都是各種燈具,便是皇帝也會出宮,與民同樂。魚藍燈會之後,便是組諸子講道,各大書院傳人都齊聚京師,以文會友,飲酒作詩,之後便是潼湖論道,百家門派傳人,都可以在潼湖中心的島內比試修爲,互較高低。”
李俠客恍然大悟:“怪不得大路上馬車一輛接着一輛,原來這三月份竟然有如此熱鬧的事情。嘿嘿,這整個三月,這麼多的事情,估計中京城內當差的都能累死。”
他衝車上女子拱手答謝:“多謝小娘子爲我解惑,李某感激不盡,這魚藍燈會,我既然知道了,自然是要看一下的。”
黃衣女子點了點頭,扭頭對車伕道:“走罷”
車伕鞭兒一甩,馬車登時遠去。
李俠客心中一動,喝道:“幾位小娘子,你們是那家弟子”
黃衣女子的笑聲傳來:“負心郎,連我長安劍派的人都不知道了麼我小師妹今番也要來中京比劍,李俠客,你害的九娘身死,羞辱長安劍派,害的紅綾哭了大半年,這大半年的眼淚,我看你怎麼還她”
李俠客吃了一驚:“你們是長安劍派的人九娘身死與我有干係,那我也認了,可是你小師妹跟我又有什麼干係”
那白衣女子的聲音傳來:“你在青城山上乾的好事當着衆人的面,拒絕了大姥姥的聯姻,害的小師妹被人取笑,終日以淚洗面,李俠客,這盡皆是你之罪也”
李俠客這纔想起,當初自己在青城山上,長安劍派的公孫大姥姥曾向自己提親,說要將幼徒許配給自己,也就是因爲古拙龍強行答應了聯姻,才激怒了李俠客,當場翻臉下山,連一杯熱茶都沒有喝,搞的雙方極爲難堪。
沒想到這次來中京城,竟然半路上遇到了長安劍派的女人,卻是令他意想不到。
“這好沒來由,只是拒婚而已,怎麼就害的小姑娘哭了大半年這小姑娘是水做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