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的意思是說輔國大將軍當罰?”夜言微眯着眼。
“那倒也不是。敏容華是輔國大將軍的嫡女,將軍愛女心切也是有的。若是罰了,倒顯得陛下小心眼了。”姜婉蓁笑嘻嘻,似乎在談論隔壁家長裏短。
“那依你看,敏容華這位份當晉不當晉?”夜言寂繼續問。
“還是那句話,這是陛下的家事。嬪妾也好,輔國大將軍也好對這件事可以有自己的看法,甚至可以跟陛下提建議。可能拿這個主意的,只有陛下一人。”姜婉蓁微笑着看着他的眼睛。
“那阿蓁給朕提個建議吧。”夜言寂的眼神柔和下來。
“嬪妾可提不了什麼好建議。嬪妾自己也在深宮之中,我的建議定然是會有偏頗的,皇上果真要聽?”姜婉蓁笑的俏皮。
“你說。”夜言寂饒有趣味道。
“要嬪妾說,那嬪妾可不想敏容華升位份呢。一同進來的,人家都是容華了,嬪妾只是一個小小的才人。況且敏容華又得寵,嬪妾心裏也妒忌呢。”
姜婉蓁知道她提的建議夜言寂不會採納的,只是閒聊罷了。那麼她不如說些沒用的廢話哄哄夜言寂。
果然夜言寂聽了這個話也覺得新鮮,向來后妃之間相互嫉妒不是什麼祕密。
可又有誰會這樣大大咧咧說出來?不都是端着一副大度、容人的模樣,深怕被冠以善妒的標籤。
可姜婉蓁就是這樣大大方方說出來了,而且偏是這話讓人聽了還不覺得討厭。
不似善妒的婦人,倒像是少女可愛的小心思。
他忽然又想逗逗這個有趣的小嬪妃,“那你可妒忌李才人?”
姜婉蓁心想,您還真把自個兒當回事。因爲您嫉妒純兒?犯不上啊。
不過面上還是裝出一副略帶羞澀的樣子,“有那麼一點點。不過有時候想想若是別人得寵那道還不如李才人得寵。想着也就不那麼嫉妒了。”
“哈哈哈哈!”
夜言寂朗聲大笑起來,打橫抱起姜婉蓁朝內室走去。
“有大半個月沒見了吧?”夜言寂邊把她放到牀榻上邊問。
“是啊”姜婉蓁心想這還不是來了新人您老忙嘛。
“想朕了嗎?”夜言寂繼續問。
“當然有啊。”姜婉蓁大方承認,在宮裏生活老見不着皇帝可怎麼好。
夜言寂手指一勾,解開了姜婉蓁的衣帶。
……
結束後姜婉蓁梳洗一番,準備回去。
“若是朕沒記錯,阿蓁是定遠將軍家的女兒吧?”夜言寂從牀上坐起來問。
姜婉蓁一怔,電光火石間一些念頭閃過腦海。
“皇上記性真不錯。”姜婉蓁道。
“定遠將軍也是位很不錯的將軍啊,前些日子還平定了西北的匪患。”夜言寂的聲音不響,似乎是在和姜婉蓁說話,似乎又是在喃喃自語。
“皇上謬讚了,那些都是家父該做的。”
姜婉蓁笑着起身,“若是皇上沒有別的吩咐,那嬪妾便先告退了。”
“恩,去吧。路上小心些。”夜言寂笑着道。
出了殿外,夜晚的風吹在姜婉蓁臉上。
雖說已經是三月裏了,晚上的風還是有些涼。
姜婉蓁攏了攏外衣,想着夜言寂方纔所說的話。
趙家從前也是不顯,夜言寂登基後輔國大將軍才慢慢從從三品升至正二品。
這明顯是夜言寂扶持起來制衡忠勇侯府的。
如今趙家起來了卻也有些飄了,那封奏摺顯然惹得夜言寂不快。
他可以扶起一個趙家來制約忠勇侯府,也能再扶起一個別家來制約趙家。
而夜言寂最後的話……
這個時候姜家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姜家是新貴,祖上是做生意的,到了姜世恆這一代纔開始走仕途。根基淺,好控制。
若是夜言寂真的選了姜家,那這無論對姜家還是姜婉蓁本人來說都既是機遇也是挑戰。
而之前夜言寂對自己的好,是因爲寵愛還是因爲他早有了用姜家制衡趙家的想法?
如果夜言寂真的提拔姜家制衡趙家。那在宮裏,姜婉蓁也必定要被用來與敏容華互相制約。
若是沒有寵愛,只是因爲她身後家族的利用價值,這條路怕是險得很。
有朝一日失去利用價值了,就會變成一枚棄子。
在這宮裏,要想走得遠也走得久,就得學會用兩條腿走路。
既要有價值,又要有恩寵。
缺一不可。
……
翌日午後,太極宮裏。
穀雨進來通報,“皇上,敏容華求見。”
太極宮,自然是上進的小嬪妃們時常愛來踏足的地方。
今兒個你做個湯,明兒個我做糕點。
只要皇上吃了,就有侍寢的機會不是嗎?可比守株待兔好多了。
只不過這太極宮,自然也不是誰都可以進的。
太極宮畢竟是天子處理國事的地方,若是你不得寵,又沒有家勢,十有八九是要被拒之門外的。
不過敏容華平日裏得寵,如今又懷着身孕。
雖然夜言寂對昨日她父親上摺子的事情不滿,不過也總得給幾分薄面的。
敏容華行了禮後就自然的坐在夜言寂身邊,挽着他的手道,“皇上,您許久沒來看嬪妾了。”
夜言寂放下手中的狼毫筆,笑道,“怎麼了?可是想朕了?”
“可不是嬪妾想皇上呢,是咱們的孩子想父皇了。”敏容華輕輕撫着肚子,面上一片嬌羞。
夜言寂也笑着揉了揉她的肚子,“皇兒那麼小,哪會知道想父皇了?”
敏容華當即撅起小嘴,“嬪妾不管,他就是想父皇了嘛。”
夜言寂笑了,“那愛妃想如何啊?”
敏容華臉上這才露出笑意,靠着夜言寂的肩膀,“皇上,如今天氣暖和了,嬪妾想和皇上一起去蓬萊島上走走。”
蓬萊島是太液池裏頭的一個小島,島上草木豐茂,風景極好。
夜言寂點頭,“這主意倒是不錯。朕答應陪你去走走,不過你也要答應朕不許再鬧了,要好好養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