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不可能爲了荀寶林去惹夜言寂不快。
畢竟她與荀寶林也不過是泛泛之交。
於是讓夏蟬給荀寶林送了點新做的雲水香去。
雲水香味道略帶甘甜,與尋常香水不同。
不染俗氣,更透露着一種飄渺之感。
姜婉蓁調了足足兩個多月才調製出來。
說要送給荀寶林,夏蟬還真有些捨不得。
不過姜婉蓁堅持,夏蟬也只得去了。
…………
到了與帝后小宴的日子,姜婉蓁把去年年底得的那套真絲白蘭拿出來用。
衣服也是穿的清爽的淺碧色絲質齊胸衫淺。
通身沒有過多點綴,只裙頭處繡着幾朵白蘭。
倒是和頭上絹花相配。
又薰了新做的雲水香。
這一套下來雖說素淨,可也有了一種尋常後宮女子所沒有的——仙氣。
都穿成這樣了,索性妝容上也就往簡單了化。
着重打造沒有瑕疵的肌膚,但是粉又不能太厚。
脣也是淡淡的顏色。
雖是費心畫了妝,讓五官更好看了。
不仔細看卻是沒有點朱脣,沒有上鉛粉的感覺。
清清爽爽如出水芙蓉。
李純熙今日穿的是水雲藍色的四破三間裙。
腰臀部位修身的裁剪更顯她的纖細高挑。
上身細紋褻衣外披的是寬鬆飄逸褙子。
通身清涼又不失雅緻。
她今日薰的依舊是百花香。
倒也不是非要討好皇帝,只是在屋裏許久,難得有了出去玩兒的機會。
又都是十六七歲的少女,正是愛美的時候。
哪能不好好打扮自己呢。
梳妝完畢,兩人就去明月閣邀陳寶林一起走。
住在明月閣東邊的桑寶林眼睜睜看着她們去參加小宴,想起自己都好久沒見過皇上了,氣的要死。
只能拿窗子出去,“啪——”地一聲關上窗子,發出刺耳的聲響。
陳寶林沖着桑寶林的方向吐了吐舌頭,“切!自己不得皇上喜愛了,就會給咱們甩臉子。”
李純熙拉起她的手,“好啦,別管她了快走吧。別誤了時辰。”
他們自然是最早到的,總不好叫帝后等着。
不過早有內侍佈置了一應桌椅,還點了驅蚊的香。
周圍也是清過道的,免得其他嬪妃過來玩“偶遇”。
小宴的地點選在忘憂泉邊,這邊環境雅緻。
既可以看景,又能聽潺潺的水流聲。愜意得很。
不過一會兒,帝后便相攜而來。
不過帝后身後還跟着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瑞王夜言瑾。
這倒是讓人略有些意外了。
“下午九弟與朕對弈,一時忘了時辰。晚膳也沒用,索性朕就一起帶他來赴宴了。”夜言寂解釋道。
姜婉蓁三人起身給帝后還有瑞王行禮。
瑞王也還了一禮。
瑞王認出了李純熙,今日李純熙穿的大方雅緻。
倒是和之前落水時的模樣很不一樣。
他看着李純熙,李純熙便也朝他笑了笑,“還未謝過瑞王當日救命之恩。”
景朝男女大防沒有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妃子和王爺說這幾句話,夜言寂當然也不會放在心上。
隨後幾人便落座了。
夜言寂和皇后坐在上首,夜言瑾坐在左側,姜婉蓁三人則是坐在右側。
很快就有人端了飯菜上來,所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忽然,夜言寂道,“上次到聽雨樓見曦貴人舞姿不差。今日何不再舞一曲?”
姜婉蓁也不意外,小宴自然不會是單純喫個飯。她其實早有準備。
此時被點名,她也不扭捏,微微行了一禮道,“嬪妾學那些也只是平日裏舞着玩兒,若是跳得不好還望皇上、娘娘、王爺不要笑話。”
皇后也盈盈笑着,“你隨便舞,咱們隨便看就是了。左不過我們幾個自己人看看,哪論什麼舞技精湛不精湛。”
有了皇后這句話,姜婉蓁就可以放心得跳舞了。
這就是不把她當舞姬了,只是自己人跳個開心罷了。
姜婉蓁今日穿得飄逸,自然不適合再舞劍舞了。
於是選了一曲較爲柔和的春江花月夜。
光有舞而沒有樂肯定是不行的。
李純熙主動提出爲姜婉蓁伴奏,夜言寂欣然同意了。
姜婉蓁的舞技算不上爐火純青,可她又不是舞姬,這樣反而剛剛好。
略帶生澀的舞姿看着反而更加靈動,不是刻意排練到沒有靈魂的樣子。
時不時朝着夜言寂露出柔婉的笑容,沒有邀寵或是媚俗的感覺。
只是輕柔自然的笑。
此刻夜言寂卻覺得這個小姑娘真是好看。
不僅臉蛋好看,身段也好看。
就連那生澀的舞姿,也似乎迷人起來。
李純熙則是低眉認真彈奏手裏的箏,她對夜言寂是真沒興趣。
就算夜言寂生的好看,就算夜言寂人品貴重。
可在李純熙看來他只是帝王,掌握生殺大權,掌握後宮女人榮辱富貴的帝王。
更像一個符號,而非她的夫君。
不過李純熙這幅模樣倒是落入了另一人的眼裏。
瑞王夜言瑾端着酒杯,靜靜地看着她彈琴。
白皙修長的手指撥弄過琴絃,傳出陣陣婉轉琴音。
此刻,他倒不是就生了覬覦皇兄后妃的心思。
只是想着,當日從水裏救起李純熙的時候怎麼沒發現她這麼好看?
果然,皇兄選中的女人個個都不簡單。
可是皇兄后妃那麼多,不知她是否會受委屈。
一曲畢,夜言瑾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搖搖頭輕笑一聲,自己關心皇兄的後宮做什麼。
他站起身,對着夜言寂道,“皇兄,臣弟前些日子得了一支好笛。恰逢今日良辰美景,不如臣弟也獻醜吹奏一曲?”
夜言寂爽朗地笑道,“甚好!”
夜言瑾的笛子通體烏黑,尾部卻墜着一根正紅色的穗。
看得出是極好的笛,大膽的黑紅讓它看着格外惹眼。
這瑞王本就年輕,如今吹起笛來當真是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樣子。
待他放下笛子,夜言寂忍不住拍手叫好。
隨後他又看向陳寶林,“其他人都獻藝了,不知道陳寶林可準備了什麼才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