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姜婉蓁知道是鶯兒帶着太醫過來了。
她俯下身去,關切得扶着荀貴人。
荀貴人想要掙扎,想要推開姜婉蓁,“你現在又假惺惺的做什麼?”
一來一回間,太醫已經走近了。
姜婉蓁關切得拍着荀貴人的手,“荀妹妹,你別鬧了。別怕,太醫馬上就過來了。”
走近的徐太醫自然也聽到了這話。
他趕緊上前爲荀貴人把脈。
荀貴人看着太醫凝重的面色,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怎麼樣?我的孩子能保住吧?”她抓着太醫的袖子急切得問。
徐太醫搖了搖頭,“荀貴人,您腹中的孩子恐怕不太好。微臣會爲您開一副落胎藥讓死胎儘快排出,防止胎兒在腹中久留,傷害母體。”
“不!”荀貴人的眼睛驟然張大,“不,你騙我你騙我!什麼落胎藥,我不喝,我是不會喝的!”
他這個樣子,讓徐太醫也是頭疼不已。
本來這種孕婦小產的工作他就不太願意接的,這樣的活棘手。
偏偏荀貴人又是個不配合的,這要是她的身子再出了什麼問題,自己也難免要跟着喫掛落。
姜婉蓁在一旁安撫着她,“荀妹妹,你別鬧了,這樣下去對你自己的身子也不好。鶯兒,快把你家主子先扶回去吧。”
徐太醫對姜婉蓁投來讚許和感激的目光。
等把荀貴人扶回絳雲殿,後宮中的好些人就也過來了。
要麼怎麼說後宮裏的女人最閒呢,哪裏有好戲看就立馬趕着去了。
“怎麼回事?”皇后開口問道。
宮裏接連沒了兩個孩子,她作爲中宮面子上也有些過不去了。
“皇上、皇后娘娘,你們定要爲嬪妾和嬪妾腹中的胎兒做主啊!”荀貴人哭着說。
“好好給朕說清楚!”夜言寂語氣中帶着些怒意。
接二連三得,一個兩個都掉了孩子,他心裏也煩躁得很。
荀貴人伸出食指,指向姜婉蓁,“是曦婕妤,是婕妤她推了嬪妾,嬪妾纔會滑倒的!”
賢貴妃一臉驚訝得看着姜婉蓁,“曦婕妤之前也是住在我們瑤華宮的人,本宮看着倒不像是會做那種事的,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李純熙也趕緊上前道,“是啊,皇上,也該聽聽曦婕妤怎麼說。”
夜言寂點頭,他打心裏也是不相信姜婉蓁會去害荀貴人的孩子的。
就算拋下人品和私人感情不說,這也沒必要啊。
荀貴人是南夷來的,就算生下皇子,血統不純也是沒有可以競爭皇位的權利的。
就算姜婉蓁和荀貴人是有些過節,可她是婕妤何至於爲了對付一個貴人葬送自己的前程?
姜婉蓁的臉色絲毫沒有慌亂,她的臉上帶着得體的笑,開口道,“嬪妾有一個問題想問荀貴人。”
姜婉蓁就走到荀貴人跟前,“請問荀貴人,你說我推了你,那我是用哪隻手推的你呢?”
荀貴人腦子飛速地轉着,方纔姜婉蓁劃傷了自己的左手,定是想拿出這個證據說是自己抓着她的手營造被他推的假象。
於是,她開口道,“右手,曦婕妤用右手推了嬪妾。”
“哦?我是右手推了你,可我的左手手腕上卻怎麼有了劃痕呢?”姜婉蓁說着,撩起左邊的衣袖。
鮮血已經止住,雪白的肌膚上,是一道觸目驚心的紅印。
荀貴人心裏本來就懵,被姜婉蓁一繞就真被繞進去了。
她開口反駁道,“這是.......這是我摔倒的時候本能得伸手想抓住點什麼,這才抓傷了曦婕妤。”
“好!”姜婉蓁點頭,“既然我是用右手推了你,那請問荀貴人又是如何在掙扎的時候抓傷我的左手的呢?”
“我......不.......你是用左手推了我,對,是左手推的。”荀貴人急忙辯駁道。
許貴嬪看她亂成這樣,忙道,“荀貴人驟然摔倒,許是慌亂了些,記不太清楚也是有的。”
姜婉蓁轉身,向着皇上和皇后行了一禮。
“皇上,皇后娘娘,既然荀貴人已經慌亂到記不清了。那她對嬪妾的指控嬪妾嬪妾也是萬萬不敢認的。”
夜言寂點了點頭,隨後指着徐太醫道,“徐太醫,你是第一個過去的,你來說說你所看到的。”
徐太醫上前一步,“回皇上,微臣趕到的時候,曦婕妤正在安撫荀貴人,不像是害了人的模樣。倒是荀貴人......”
夜言寂皺眉,“荀貴人怎麼樣?不要吞吞吐吐!”
“是!”徐太醫點頭,“微臣看到荀貴人心緒很不穩定,微臣說要開藥方子也不願意。”
“胡鬧!”夜言寂拍了拍桌子,“徐太醫,你速速去開藥。”
“是!”徐太醫如蒙大赦,夾着尾巴就下去開藥了。
“皇上,真的是曦婕妤推了嬪妾,您要爲嬪妾做主啊。”荀貴人尤自說着。
珍夫人走到牀邊安撫着荀貴人,“妹妹啊,你就別鬧了。曦婕妤可是如今皇上心尖上的人,她怎麼會害你呢?定是你過於傷心,記錯了。”
珍夫人這話就說得有意思了,明着是在安撫荀貴人。
可聽在荀貴人耳裏,就是夜言寂在偏私了。
所以,這安撫寬慰的話不說還好,你這一說,荀貴人的心中就更不平了。
仇恨的種子在她心中生根發芽,逐漸茁壯成長。
敏姬擡了擡袖,起身道,“皇上,雖說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是曦婕妤推了荀貴人。可沒有證據可以證明她的清白。臣妾覺得若是就此輕輕揭過,恐怕也會遭到其他姐妹不滿。”
姜婉蓁看到敏姬就煩,時不時非要出來刷個存在感,好似不說話別人就會把你當啞巴似的。
她並不理敏姬,只是對着皇后和夜言寂道,“嬪妾問心無愧,一切全憑皇上皇后定奪。”
這話也是告訴敏姬,皇上皇后還在呢,她說的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