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麼一說,才隱約想起來。
“這太后娘娘的壽誕又和你睡不好有什麼關係?”敏昭儀依舊嘴硬道。
“敏昭儀,”皇后出口道,“曦昭儀熬夜乃是爲太后抄寫祈福的佛經,此等心意豈容你污衊?”
身爲後宮之主,發生在宮裏的大事小事,皇后自然都是知曉的。
敏昭儀沒想到姜婉蓁熬夜背後竟是爲太后抄經,更沒想到皇后會替姜婉蓁說話。
她擺擺手道,“害,原來是這樣。這等好事,曦昭儀怎麼也不早說。”
姜婉蓁撇了她一眼,懶得理她。
如今,她只想趕緊結束早會繼續回去抄書。
幸而今日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沒多久皇后就讓她們回去了。
姜婉蓁不敢多做停留,快步就回了柔福殿。
太極宮裏,夜言寂也聽說了此事。
不過他忙於政務,也沒有了解得太仔細,所以也只知其一。
他只知道,昭陽長公主和姜婉蓁會各抄六卷佛經,八月十八的時候送去法華寺誦讀給太后祈福。
既然是爲太后祈福,自然也是一樁好事,所以夜言寂也沒多管。
爲太后祈福的事情,姜婉蓁也不會把它當做一件不好的事情去跟夜言寂訴苦。
這個事情,她只能先扛下來。
反正,她入宮到如今。三年的時間,走得也算平順,偶爾一些小小的風浪還是要經歷一下的。
像那湘美人,不就是因爲太過平順而忘了自己是誰了。迷失在恩寵和位分之中了嗎?
有的時候,適時得經歷一些磨難,反而能讓人看得清。
姜婉蓁如是對自己說。
所謂喫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這個道理,姜婉蓁也是懂得的。
手腕發酸,眼睛發澀,她依舊堅持着。
整整兩日的時間,除了喫飯睡覺姜婉蓁都不曾停歇。
到了八月十七的晚上,姜婉蓁不僅手痠眼澀,就連腦袋也因爲伏案太久而感到陣陣暈眩。
起身的時候都踉蹌了一下,幸好夏蟬及時扶住了她。
“主子,沒事吧?”夏蟬關切道。
姜婉蓁搖搖頭,“終於抄完了。”
她努力記下此刻的感受,默默把昭陽長公主劃到了心中敵對的那一邊。
到了十八日的早上,姜婉蓁終於把厚厚地六沓經書送到了昭陽長公主的手裏。
昭陽長公主接過了經書,細細得翻找過。
不過並沒有發現其中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昭陽長公主有些失望,“你的手腳倒是快,我還怕你趕不上我今日出宮之前送過來呢。”
她本來是想借着姜婉蓁偷工減料或者假手於人來做文章,污衊她對太后不敬的。
沒想到這姜婉蓁倒是個實心眼,還真是熬着把六卷經書抄出來了。
姜婉蓁擠出一個笑,“爲太后娘娘祈福之事,臣妾萬萬不敢怠慢。”
“行吧,我即刻便要出宮去法華寺了,也就不便招待曦昭儀了。”昭陽長公主道。
姜婉蓁也不想在她這裏多呆,聽她這麼說連忙就出去了。
姜婉蓁嘆氣,這件之前表面上看起來是這麼過去了。
可是姜婉蓁卻隱隱有一種感覺,她和長公主之間的事還沒完,昭陽長公主不會那麼輕易就放過她。
回到了柔福殿,不遠在門口迎她。
“娘娘,徐太醫方纔來過,說有要事要和娘娘說。”
姜婉蓁蹙眉,她的身子都已經養好了,五皇子也康健,何以徐太醫就會有事情要找她。
她滿心懷疑,對不遠道,“去太醫院傳徐太醫吧,對外就說我身子略有不適。”
“是。”
路遠也知道這件事情可能不簡單,一路上也不和任何人搭話,到了太醫院就按着姜婉蓁的吩咐把徐太醫請了過來。
到了柔福殿,徐太醫依舊是一副略有些猶疑的模樣。
姜婉蓁讓粗實的宮女內侍都出去,屋裏就留了夏蟬冬雪兩個。
一個不留肯定也是不行的,妃嬪和任何男子單獨相處都是大忌。
就算對方是太醫也是一樣的。
“夏蟬和冬雪都是自己人,徐太醫有什麼就直說吧。”姜婉蓁道。
徐太醫這才從自己衣袖裏取出一塊錦帕,展示在姜婉蓁眼前。
這是一方繡着白梅的帕子。
夏蟬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姜婉蓁的東西,“這不是主子前幾日遺失的那塊帕子嗎?”
姜婉蓁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前幾日丟失的帕子,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就跑到徐太醫手裏。
妃嬪的貼身之物,若是被當衆從太醫的身上找出來……
小則是私相授受,往大了說,這是要被安上私通的罪名的。
姜婉蓁的手指慢慢握緊,究竟是誰,竟然用如此齷齪的手段對付她。
“那日小人回到太醫院的時候,看到有一個小內侍有些偷偷摸摸得路過微臣的藥桌。微臣查看之後就發現了這方帕子。之前,微臣爲娘娘診脈的時候也是看到過這方帕子的,所以就來此歸還娘娘。”徐太醫道。
姜婉蓁點頭,接過帕子,“多謝徐太醫。”
若是徐太醫今日沒有發現這個帕子,他人被旁人翻找出來……
姜婉蓁不敢再往後想。
“娘娘還是要儘快找出背後之人。”徐太醫提示道。
姜婉蓁點頭,她自然明白一定要把背後之人揪出來。
徐太醫點頭,“微臣不便多留,就先行告退了。”
姜婉蓁點頭,讓不遠送他出去了。
“娘娘,會不會是徐太醫演的一齣戲?這一切或許都是他自己做的呢?”夏蟬道。
姜婉蓁思索片刻,搖了搖頭,“不會,和后妃私通是要株連家人的,徐太醫應當不會這樣冒險。”
夏蟬點頭表示認同,同時她內心的不安也更多了。
“那會是誰做的呢?”她道。
如今可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啊。
看不清背後究竟是誰,敵人在暗我在明的感覺最不好受。
“這段時間柔福殿更要仔細一些,千萬別被人害了去。”姜婉蓁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