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不是覺得有哪裏對不起自己的兒子,而是打心底裏覺得喻晟不應該超過他,她不可能任由自己輸給了他母親,兒子還要成爲他的手下敗將。
她不願意放過每一個能夠找找喻晟的茬的機會。
她斜斜地倚靠在宮裏的榻上,找人盯着喻晟最近的動向。
無論是在生活還是背後她都針鋒相對。
前者她會不停地往喻晟宮裏塞人,無論是通房還是奴婢,統統不放過,美名其曰是“爲了七皇子好”,背地裏卻打的是要造謠他感情豐富,生活靡亂。
後者則是在每一個他所在的地方和出手的職位進行攻擊。
靈皇貴妃待喻晟如自己的親兒子,雖然在他及冠後已然不大管他府中事務,但聽說了皇后給他宮裏塞人,還是第一時間明白了她寓意何爲。
“去差人將晟兒房裏的那些人都帶走,從哪兒來的送回去,不要讓他知道了。”
靈皇貴妃冷冷地發話道,她平日裏不擅長處理喻晟這等子事兒,也曉得他房裏有什麼人更不應該管。
但皇后這個情況,的確讓她派來的人沒法多待,且一定不安生,沒法想象他們對喻晟打着什麼鬼主意。
靈皇貴妃極力維護喻晟的行爲傳到了皇后那兒便很又變了一層意思。
“真以爲自己有了個兒子便是自己生的了,自己生不出兒子也就罷了,還要多管閒事!”
皇后氣急敗壞地甩了甩袖子,聽到靈皇貴妃的所作所爲,氣憤不已。
她沒想到自己給喻晟府裏塞的人,竟然被靈皇貴妃這麼一隻手就輕易的趕了回來,簡直是不把她皇后威嚴放在眼裏。
“娘娘,國舅公來了。”
她身邊的宮女輕聲提醒道。
皇后收斂了怒意,應了聲,看向正走進來的國舅公。
“娘娘。”對方附了附身。
“哥哥,本宮來找你來,是有件事要和你商議。”
皇后話說到了一半,嘴角勾出了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娘娘但說無妨。”
皇帝多疑,這是人盡皆知又毋庸置疑的事,他也最禁不住質疑,依照他對喻晟的寵愛程度,倘若如果他做出讓皇上寒心的事,只怕永遠不得翻身了。
“本宮是想要你假意接近喻晟,並且給他險些好處,給他製造疑點,讓皇帝懷疑。”
皇后的話說的太過於簡單,以至於讓國舅公驚愕在原地。
“可是朝中人人皆知我和他不大和氣,如果突然和他交好,恐怕也會連帶着我搭進去。”
他覺得這個辦法太過於冒險,恐怕有些不妥。
況且這是算計皇上了。
雖然他們家權利滔天,但皇上的忌諱沒人能感覺不到,這是並不是什麼好處。
“你只需要小心些便好了,這麼多人在,還怕這些麼?況且你都年紀那麼大了,又做不出什麼事來,皇上要懷疑也是懷疑那個羽翼日漸豐滿的兒子。”
皇后繼續教唆道,說的國舅公也有了幾分心動。
那小子經常在朝堂上抨擊他們一黨,偶爾連帶着皇上都對他們有偏見,現下對喻晟早已不滿許久。
“去,將本宮先前準備好的各家公子小姐的名單和畫像拿來,皇子公主們都到了適宜的年齡,也應當着手他們的聯姻之事了。”
皇后的手指了指角落處,彷彿這平淡又無聊的日子又有了許多有意思的事兒。
宮女唯唯諾諾地將皇后需要的東西拿來。
她看了半響,想到先前已經跟皇上爲這事兒打了招呼,對方倒是不太管着她是如何做這些的。
“公主們的聯姻是有些困難的,要涉及到不同的國家,但皇子們卻輕而易舉。”
皇后特意給皇上平日裏不大寵愛的幾個皇子們物色了幾個看似不錯的貴族之家,這背後都掛鉤各族的勢力,她早已默默計劃好了一切,等待着皇上批閱。
想要自家勢力更強大,唯一的辦法便是勾結勢力,拉幫結派,雖然皇上最不愛看這樣的事發生,但他本人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這些事從來不怎麼出手管着。
所謂勢力多,也不過是是強上加強的結果。
皇后在一頓亂點鴛鴦譜之後又想到了早已計劃好的宴會。
“還有兩日便要到了宮廷宴,到時候有不少的大家小姐公子,還有皇上寵信的臣子們赴宴,他們想要和本宮鬥,實屬是嫩了點兒。”
既然她是一國之母,那便有足夠的話語權指婚。
到時候他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
這次宮廷宴會照比往日似乎來的人更多了些,虞宛矜不大喜歡烏泱烏泱的人羣,她每每到了金光閃閃的大殿之內,都覺得自己是個螻蟻。
她從前是不這麼覺得的,但這樣的心態在重活一次後體現的更甚。
她身着了一件淡粉色的羅紗衣,頭戴了兩支金色步搖,還塗了類豆沙的口脂,打扮的照比平常可謂精心,原本大殿裏頭就亮如白晝,這會兒照的她的皮膚更是瓷白剔透,像會發光。
但這麼靚麗的一個人兒,自打進來之後便緊緊地挨着靈皇貴妃坐着,一言不發,旁的人也能看出來她地位至高無上,對比旁人一直絮絮叨叨,她安靜的像個石像。
“今天宮廷宴真是好生熱鬧,比我平時經歷的熱鬧多了。”虞宛矜心生了幾分感嘆道。
皇上和皇后平日裏會爲了讓底下的臣子們能夠自在些,都會刻意晚來一會兒,也鮮少和這些人說些什麼,在沒有特殊表演的情況下,他們也只寒暄一會兒,便也會和熟悉的人正常相處。
帝后不和,已經是人盡皆知又心照不宣的祕密。
有皇后在,皇上鮮少會說些什麼話,反而臉上的笑也是悶悶不樂的,看起來強顏歡笑至極。
虞宛矜先前不知其原因,現在知道了後只覺得感到無力,也會偶爾在心底感慨,沒想到婚姻裏讓人抓耳撓腮的關係,就連貴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上也會有。
“向大家介紹一下,”她輕輕咳嗽了聲,單單說這麼一句話便讓在場陷入了詭異的安靜,“這是本宮的外甥女,獨得本宮喜愛,貼心得很。”
皇后將她旁邊的女子拉了過來,虞宛矜這才注意到她身旁不知什麼時候坐了個這麼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