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救了她,虞宛矜對喻晟那麼笑顏如花,而對自己向來只有冷冰冰的疏離,憑什麼?
賀言想不通,也不樂意去想。
他一直都覺得自己和虞宛矜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屢次告訴自己不應當去主動找他,但實在是忍無可忍,接受不了她在喻晟面前那麼花枝招展又明媚陽光。
每次看到她對他人的主動,再對比對自己的冷漠,他的心都像荒蕪了似的,長不了一根野草。
賀言越想越生氣,握緊了拳頭,直接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似乎只有在夢裏,她才能對他主動如斯。
賀竣瞧見這幅情景,心裏同樣醋意大發。
他沒想到自己前腳剛答應和李瑤的婚事,後腳虞宛矜就和喻晟在這麼多人面前卿卿我我。
他一直都知道她對喻晟有不一樣的情誼,但他沒想到兩人會直接在他面前做這些。
他不知道着是不是虞宛矜故意演給他看的,只爲了報復他剛和李瑤定親對嗎?
一旦有了這個念頭,賀竣心裏便好受了許多。
“宛矜,你等着,等我日後打倒了喻晟,當上太子,就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擋我們在一起了。”
賀竣喃喃自語,目光渙散,已然喝的酒太多,有些神志不清了。
彼時虞宛矜鬆開了喻晟的衣袍後臉不由得變得緋紅,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又不好和他調情,畢竟私下什麼樣不代表現在應當如何。
“謝謝七王爺。”
她一句簡簡單單的道謝,卻能讓人聽出來少女含春的語氣,有些許的羞赧,還夾帶着絲絲的媚態,讓人聽過後便神魂顛倒了。
還未等衆人反應過來,她便逃難似的離開了。
喻晟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溫柔背影,心也跟着軟的一塌糊塗,沒了話說。
翟欣穎在遠處看了一會兒,不解她爲何跑出去,但也納悶地跟上。
這會兒外頭天色暗了下來,天也變得些許涼了。
出了門之後,翟欣穎緊緊跟住了虞宛矜,瞧她錦繡似的衣袍,有些忍不住地發問方纔的一切。
“我說這七王爺或許真真兒對你有情意呢,你究竟有沒有表露過心思?他對那麼多人都拒之千里,唯獨願意對你出手相救,這不是愛是什麼?只怕我過不了多久便能喫上喜酒了。”
翟欣穎一副喜聞樂見的八卦態度,時不時的還用手搗亂一下虞宛矜的袖子,試圖將她拉過來和她好好分析。
她嘴上不停地“七王爺好七王爺妙”,真真兒讓虞宛矜恨不得羞進了泥地裏。
“你休要胡說,小心被旁人聽去了風言風語撕爛了你的嘴,你以爲這宮裏的人都是喫素的?七王爺……那是人人做夢都想要得到的,我可沒打算褻瀆他。”
虞宛矜這話倒把自己說成了春閨裏不諳世事芳心初動的小女郎。
翟欣穎斜斜地瞥了她一眼,纔不相信她的話,“是麼?你這人怎麼宮裏宮外兩幅嘴臉?分明在外頭可不是這樣的,好想撕爛你的臉皮,看看你究竟是不是對七王爺早已心有所屬。”
她話落,就要伸手對虞宛矜打鬧,兩人已然互相動手動腳起來。
“那又如何?旁人嫉妒又與我無關,只要你開心纔是最好的,其他人都不重要。”翟欣穎纔不聽她的話,又上手捏了一把她的臉蛋。
後者聽得心裏暖洋洋,想到方纔在宴會里的場面,又變相地想起來了賀羽。
方纔她可是見着了,一場宴會翟欣穎什麼旁的事都沒做,全程都在跟八皇子打嘴仗,她起先被好幾個男子糾纏着沒法脫身和她們玩兒,但可是眼睜睜地看着全部了。
“是嗎?你也別老想着我,倒是操心操心你自己,你這整日看似對男子沒有心意,活像是馬上就要立地成佛了,可是我分明見着你方纔在裏頭和賀羽走的那麼近,他其實也挺好的,就是年紀小了點,還沒到及冠的年紀不假,但是你且先和他培養着感情,日後總是能長大的嘛。”
虞宛矜提起這事,整個人便反客爲主了起來,捋了一把耳邊的流蘇,扶着翟欣穎的身子找了個石凳坐了下來,臉上帶着和她剛纔一模一樣戲謔的笑。
她雖然聲音柔柔,但話裏的意味卻不言而喻。
言下之意無非是想說翟欣穎和賀羽般配,般配至極。
而翟欣穎聽了這話,卻像是知道了什麼不可置信的消息似的瞪大了雙眼,條件反射般的將虞宛矜推開,悶悶道,“什麼呀?他那吊兒郎當的,誰能看得上他,而且他這說好聽了是個皇子,說得不好聽,就是出身好一點的紈絝。”
虞宛矜輕輕瞥着她,想到了賀羽的言行,其實好像也沒有那麼過分吧?
“是麼?他真有那麼過分?”虞宛矜的手不老實的在翟欣穎手上點了點,“可是我瞧着他沒那麼過分呀。”
“我真受不了他了,反正我會選中的如意郎君,開起玩笑來也沒個度。”
翟欣穎嘟嘟囔囔地抱怨着,朋友二人一邊說着一邊出宮。
待到他們出宮時,外頭已是月明星稀,也沒旁人,倒是虞淵明早早地得到了消息,因爲心急而在門口等着她。
虞宛矜身披了一件雪白色的紡紗披風,是半透明的,透着薄紗仍能看到她曼妙的身材和姣好貌美的面容,尤其是她美的跟天仙似的,單單是站在那兒便能吸引多數人的注意。
今兒個一天的赴宴,不僅僅是她身子疲軟,心裏乏累,在家中的虞淵明同樣是緊張的不得了。
因爲他得到了信兒說皇后在那亂點鴛鴦譜,給不少的名門貴子貴女都指了婚事。
他一直提心吊膽着,害怕皇后對她也會有所爲。
“爹。”虞宛矜看向了虞淵明,嘴角露出溫和的笑,掀開了披風,身子單薄地站在門口,像極了落入凡塵的仙女。
“可算是回來了,今兒個宮宴可還順利?沒人刁難你吧?旁人有沒有對你說些什麼?尤其是皇后,她應當是沒做什麼吧?”
虞淵明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趕緊迎着女兒往裏走,關心的意味不言而喻,尤其是看見了她臉上的疲憊,心道這宴會未免太過於折磨人,尤其是她害怕女兒被算計。
虞宛矜聽出來了父親話裏的焦灼,儘量讓自己的身子也變得輕鬆些,佯裝無事發生的模樣大概同他描述了一番今天所發生的事,“父親儘管放心,雖然皇后娘娘今天給不少的人指婚,但女兒並沒有被選中,而且有姑姑在,我都沒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