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七哥,我給你抓了個細作。”
賀羽雙手抱胸,扎着高馬尾,少年意氣風發。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喻晟有些意外,沒成想賀羽也有幹事的一天,他正眼都沒看孔輝一眼,也對他不感興趣,反而對眼前人這樣若有若無的炫耀覺得有意思,考考他有進步也不錯。
賀羽不好意思地“嗐”了一聲,解釋自己抓到孔輝的來龍去脈。
楊輝就被綁在那兒,他有些慌亂,似乎在全力聽他們二人的說話。
平日裏他在人前一副不爭不搶吊兒郎當的感覺,但真正處理起來事情時還是認真的。
他並非是真的不懂其他,而是許多事都不願意去爭搶。
在這宮中太多人和事都足夠讓人斃命,如果喻晟真的想要做些什麼,他也不會拿不到太子的位置。
他懂得喻晟的心思,知道他真正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也知道他如果不是真正爲了百姓,和不忍心這一切落在他人的手上,也不會去參與這些爭奪。
喻晟有些意外,沒想到賀羽能這麼快就辨別出來什麼細作不細作,“幾天不見,你技術倒是見長。”
“見長不見長的也就那樣吧,我瞧着他面生才刨根問底,也許下次來個蟄伏時間太長又面熟的,我就認不出來了。不過這是誰的人?”賀羽抿了口茶,眯了眯眼,想知道是什麼人膽大包天,竟敢明目張膽的在他這放人。
喻晟正眼看了一眼楊輝,猜測應當是賀竣的人,眼下興許也只有他纔會恨自己恨到這個程度。別的人就算是恨,也不會如此大膽。
“不知道,到時候會顯現出來。”喻晟不想告訴賀羽,更不想逼迫他站隊,挑撥他和賀竣之間的關係,也是一件很沒必要的事。
近日賀言和賀竣互相走動來往的頻繁,後者不在府上的時間也多了起來,在家時就整日和楊柳如膠似漆地黏在一起。
虞婭惜伺機而動,在賀竣不在的時候,再次將魔爪伸向了楊柳。
她已經想好了,只要能讓楊柳小產,生不下來這個孩子,別的一切都好說。
就算賀竣再怎麼生氣,也不至於爲了她這個出身於煙花地的女子而廢了她。
她一副好心的姿態去了如溪苑,順便帶了好些補湯,笑意盈盈地對楊柳姐姐妹妹地稱呼,熱絡的像和之前不是一個人。
“妹妹既然有了身子,那便好好照顧自己,雖然現在沒有名分,但只要生下來了孩子,王爺也不會不給的。”
她知道楊柳最在乎什麼,便以主母的口氣說教她。
“那便多謝姐姐了。”
“這是我給你帶來的補湯,我認真研究了孕婦適合喫些什麼,裏面都是些對孩子好的東西,所以給你燉了一些。”她說着,給楊柳盛了一碗。
見她這麼有些熱情,楊柳有些不適應,遲疑幾秒後想要推掉,可她畢竟是側室,自己雖有賀竣的寵愛,她趕走和圈禁自己也是捏死一隻螞蟻的事,太容易不過了。
見她猶豫,虞婭惜握她手的動作又重了幾分,眼中帶着些許狠辣,“好妹妹,我知道你對我心存芥蒂,但可不能爲了孩子鬧脾氣,還是用一些比較好,你覺得呢?”
她睫毛微微顫動,小心翼翼的嚐了一口,動作很小,但虞婭惜卻像是要笑出花來似的,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嘴,“好喫嗎?要不要再來一口?”
“不必了姐姐,我有些喫不習慣。”她鬆了口氣,看來她沒動什麼手腳。
虞婭惜點點頭,沒有立刻戳破她,笑得卻意味深長,“那好,你喫不習慣我就先帶回去了,等下次我有什麼好東西再來送給你。”
但楊柳高興的太早了。
那碗湯裏面被虞婭惜下了成分奇高的落胎藥,就算楊柳只是簡簡單單地嚐了一口,不出兩個時辰便會腹痛無比,然後胎死腹中。
果不其然,一個時辰後如溪苑傳喚了郎中。
一個郎中過來沒治好,又找了好幾個郎中,得知的結果是楊柳肚子裏的孩子不保。
虞婭惜先是笑,笑完後又假惺惺地帶人去了如溪苑,看着白盆子進紅盆子出,心中狠狠鬆了一口氣,只要她孩子不保,自己這側妃的位置便不會被撼動,她也不用再做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夢。
等到賀竣回來時,楊柳已經被小產折磨的奄奄一息,知道這一切後,派人把虞婭惜喊了進來。
他臉色陰沉的可怕,像從地獄走出來一般。
“我聽說你今天給楊柳送了一碗湯,裏面的成分是什麼,你敢說嗎?”他的言下之意是要鐵了心的認定這一切是虞婭惜乾的,雖然事實也是如此。
“那碗湯是我用心找了人熬的,裏面的一切都是及其養胎的東西,但妹妹不愛喝,我就派人倒了。四王爺倒像是興師問罪來了。”她已經習慣謊話連篇,更是對賀竣這樣的態度習以爲常。
她沒把賀竣當成自己的夫君,至多也是依靠他獲得榮華富貴之人。
賀竣聞言,狠狠拍了自己手邊的椅子,指着她的鼻子,眼眶發紅,“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事已至此你還在騙人!你倒出去的湯藥我已經派人查到了,裏面有用量兇猛的落胎藥。”
虞婭惜聽到這話,臉色白了白,有些責怪自己做事不夠利落,竟三兩下就被他查到了藥渣。
她正想圓謊,就聽賀竣道,“來人!把她斷了一隻手指,哪隻手指下的藥,就斷了哪隻。”
“你竟敢如此對待我?”虞婭惜不可思議地冷笑了一聲,原來今時今日她才瞧見賀竣有多無情。
“我的孩子沒了的時候,你什麼都沒說,還自己替虞宛矜承擔了責任。現在楊柳的孩子沒了,你就要如此對待我?四王爺,我的孩子難道不是孩子?”
她並非是想要爲自己的孩子討公道,而是想賣苦肉計讓賀竣就此作罷。
但不料她這字字泣血的話刺着了賀竣的心,更讓人覺得聒噪。
他擺了擺手,看着身邊猶豫不決的下人們,吼道,“還不快點!愣着做什麼?”
虞婭惜見狀,欲哭無淚,認命地閉上了眼睛,等待被人拖走。
手起刀落間,她竟真的沒了一根手指。
楊柳在渾渾噩噩虛弱的時候,拉過了身邊的賀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