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法使倒飛出去的身影在空中划行了近十丈之後,又接連撞斷了三棵巨樹才終於停了下來。
這時候他雖然還沒死,但是已然傷得不成樣子。
他那隻接住白色光球的左手已經完全被光球爆炸時所產生的恐怖能量和極高的溫度烤焦,散發着濃郁的烤肉氣味。
這樣的一隻手臂,如果處理得不及時,絕對淪爲廢手。
不僅僅是手臂,他整個人都黑不溜秋的。
他那身黑色的長袍已經所剩無幾,就像剛剛從火場走出來的一樣,狼狽不堪。
距離手臂較近的胸膛,由於受到強大的能量衝擊,整個都凹陷了進去。
他的後背緊緊貼着那棵沒有被他撞斷卻已經嚴重變形的巨樹樹幹,血肉混雜着樹幹的碎屑,讓人不忍直視。
由於過度失血,他的臉色已經慘白如雪,而上下嘴脣卻鮮豔如血。
“怎...怎麼...可能?”
他緩慢的擡起頭,朝遠處的蕭寒看了一眼,艱難的說出這幾個字之後,一口氣沒提上來,直接昏死了過去。
就在這位黑袍法使從包圍圈內倒飛出去的瞬間,那些圍住蕭寒的玄門弟子再次深深的怔住了。
如果說一開始那位玄門弟子的震撼死法讓他們感到震驚和害怕,那麼眼前這位黑袍法使被突然擊飛的瞬間,卻讓他們產生了真正的恐懼。
這時候,他們每一個人都本能的向後退了好幾步。
他們都已經萌生了退意。
然而已經到了這一步,蕭寒卻不想再放過他們。
同時凝結三個炙焰光球並且在短時間內將它們完全融合,已然耗費了他體內將近七成的真元。
這是他在小白的幫助下擊敗比他強得多的黑袍法使的代價。
既然已經付出了這樣的代價,那麼他就絕對不想全功盡棄,他必須將眼前這些玄門弟子全部留在這裏。
否則,倘若他們逃離之後找來更強的幫手之後,他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清遠鎮的大通元莊距離這裏已經不遠,只要這裏發生的一切在短時間內不被三清門的其他人發現,他就可以躲過一劫。
一念至此,他已然顧不上氣血翻騰的體內,直接動步,朝着距離他最近的一位玄門弟子而去。
堂堂黑袍法使竟然被眼前的少年一招擊飛,生死不明,更加恐怖的是,黑袍法使那樣恐怖的一劍,不但沒有傷到少年分毫,而且那柄中級上品的道器雪銀劍竟然直接被少年的胸膛給崩斷了。
這一幕讓他們這些對黑袍法使無比敬畏的玄門弟子根本無法接受。
他們甚至開始懷疑,這位名叫蕭寒的少年,是不是有某有高明的祕法可以隱藏自己的真實實力,否則這一切根本解釋不通。
正是因爲有這樣的想法,所以那位被蕭寒襲擊的弟子,第一反應根本不是提劍抵擋,而是直接轉身逃跑。
很顯然,他已經被嚇破了膽。
然而,面對進攻,逃跑是最愚蠢的選擇,因爲毫無保留的將自己的後背留給對方,無疑是最危險的。
更何況,蕭寒的速度本身就要比他快得多。
噗!
就在他剛跑出第二步的時候,蕭寒的身影已經逼近他的身邊。
而這時候,蕭寒手中那柄銀色長劍已然消失。
一柄帶血的長劍直接從他的身體鑽了出來,帶起一片狹長的血霧。
也就在這時,正好掠到他身前的蕭寒伸手一抓,準確的握住了那柄從他身體穿透出來的銀色長劍的劍柄。
蕭寒的腳步沒有停止。
他深吸一口氣,模糊的身影繼續朝着另外一位正在落荒而逃的弟子掠去。
哧的一聲。
一道銀色的劍光在空中快速的閃了一下。
而這時候,那位被蕭寒追上的弟子已經停住了腳步,伸出一隻手掌,緊緊的握住自己的脖子。
整個人已經完全被恐懼籠罩。
然而即便他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卻仍然於事無補。
脖子處的鮮血就像發了彪一樣,根本不受控制,止不住的沿着他的指縫噴射出來。
僅僅一息不到的時間。
他的脖子、手掌、衣服,已經全部被噴濺而出的鮮血染得腥紅。
緊跟着,他的身體輕輕搖晃了一下,一頭直接栽在了鋪滿落葉的地面。
直到這位弟子倒地的時候,同樣正在逃命的其他幾位玄門弟子才相繼停下腳步。
因爲他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眼前這位瘋狂的少年已然殺紅了眼,根本不可能放過他們這些人。
倘若他們繼續逃跑,除了像一羣四散亡命的野獸一樣被眼前這位瘋狂的少年獵殺之外,根本不會有其他任何結果。
他們逃跑本身就是爲了活命,如果不能活命,繼續再跑也就失去了意義。
當最後一位逃跑的弟子也停下腳步的時候,蕭寒正好又追上一位弟子。
不過這位弟子早已停下腳步,並且已經轉過身子正面對着蕭寒,所以當蕭寒手中的銀色長劍以純正的直線極快的逼近他的時候,被他猛然揮動的一劍給截住了。
然而就在這位弟子慶幸自己擋住了這一劍,正得意的時候...
蕭寒的手腕突然猛地一轉,手中這柄狹長而又輕薄的銀色長劍在這個時候展現出了超強的韌性,整個劍身頓時如同一條極度彎曲的銀蛇一樣,瞬間飈向這位弟子的脖頸處。
這位弟子的瞳孔忍不住劇烈收縮,臉色也驟然無比雪白。
這時候他想再次揮動手中的長劍抵擋,顯然已經不可能。
更絕望的是,他連一絲閃避的機會都沒有。
只聽見哧的一聲。
這位弟子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一陣冰涼。
與此同時,他本能的伸出手掌握住自己的脖子。
此刻,這位弟子的反應就像剛剛死去的那位弟子一模一樣。
他的眼瞳已經完全被恐懼籠罩,呼吸也驟然停頓了下來。
他以爲自己的結局會像剛剛死去的那位弟子一樣。
然而下一刻,他卻愣住了。
因爲他脖子處的血並沒有像剛纔那位死去的弟子一樣,瘋狂的向外飈出,而是在猛然噴出一道血箭之後,血量瞬間減少。
原來蕭寒的銀色長劍雖然已經比一般的長劍要更長一點,然而此刻,這柄長劍的劍身還是太短了一些,彎曲之後剛好只夠切開這位弟子的脖子,卻無法切斷他的整根頸動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