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沉靜了一會兒,一旁那位沁園春上的樓主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她蛾眉微蹙,略顯緊張的看了蕭寒一眼。
她這一開口,在場衆人也立馬想到了這一層,他們疑惑的目光都齊刷刷的落在了蕭寒身上。
蕭寒下意識的怔了一下。
想起元幽之死正是因爲幫他擋住了那來自空虛妖王的致命一劍,他的嘴角禁不住的抽動了一下。
“它已經死了。”
不過沉重的吸了一口氣之後,他只是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
然而他這一句話雖然說的輕描淡寫,但是卻令得在場衆人都被深深的怔住了。
他們都是這個世界最頂尖的強者,很清楚那位來自西域妖族的空虛妖王意味着什麼。
那樣頂尖的三境強者,又身處霧隱山這種對他來說如魚得水的地方,即便是這個世界真正最頂尖的幾位,也未必能夠奈何得了他。
然而蕭寒只是一位第二境的頂尖強者,竟然在霧隱山中殺了那位空虛妖王?
他們實在難以想象,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回過神的時候,他們正想詢問這個問題,可是看到蕭寒那無比沉重的表情,剛到嘴邊的話便都嚥了回去。
他們雖然不知道一個多時辰之前,在這片霧隱山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以及眼前的蕭寒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但是從蕭寒此刻沉重的表情中,也能夠想象的到,在這場懸浮的對決當中,蕭寒一定某種超過他們認知的手段,並且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
否則,以蕭寒的實力是絕對不可能在雲霧山這種地方殺死那位空虛妖王的。
不過既然蕭寒不願再提起,他們也不便多問。
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蕭寒並沒有使用什麼超過他們認知的手段,只是在最後關頭,他利用那位空虛妖王真正的弱點,以及該弱點令那位空虛妖王內心產生的恐懼以命相搏而已。
倘若不是因爲元幽捨命幫他擋住了那一劍,此刻他已經隨那位空虛妖王一同死了。
而且不僅如此,要不是那位空虛妖王嚴重低估了融合了整整八個炙焰光球的炙焰光爆的威力,在後面最關鍵的時候,鬼使神差的盲目自信,選擇與他的最強殺招炙焰光爆硬碰硬的話,說不定他也不會死。
不過即便殺死了一位如此強大的存在,他的心裏卻沒有一絲快感。
甚至有一種無比悲涼的感覺。
因爲元幽死了,而且是替他而死。
他深吸了一口氣,不再想這個問題。
他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寒素,輕聲問道:“雀兒和幺兒怎麼樣了?”
寒素輕聲道:“還好,只是受到了一些驚嚇而已,來這裏的時候,我讓兩位長老守着她們,不會有事的。”
蕭寒嗯了一聲,道:“那就好。”
說罷,他目光哀傷的回頭看了一眼,而下一刻,他的身體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了一般,直接癱軟了下去。
好在一旁的寒素一把扶住了他。
寒素在扶住他的時候,如絲一般細軟的靈元已經在他身體探查了一遍。
收回靈力的瞬間,她才鬆了一口氣,剛剛緊皺的細眉也緩緩舒開。
衆人看到她緩緩舒開的眉頭,也紛紛鬆了一口氣。
...
...
距離大秦王朝邊境地帶僅有千里的上空,數十道身影正在疾速的破空而行。
突然,其中三道身影彷彿感應到了什麼,渾身猛然一震,直接停了下來。
而且停住的瞬間,他們一個個都面如死灰。
“敖兄,怎麼了?”
一臉焦急的林修崖注意到不對,也當即收住了身形,他看着雙目已經瀰漫着猩紅色血氣的敖廣,一臉肅穆的問道。
這些年與西域妖族聯合以來,他還從未見過這位四海妖王這般表情。
沒錯,剛剛突然止住身形的正是以四海妖王敖廣爲首的三位西域妖族的妖王。
敖廣喘息粗重,語氣異常森冷的說道:“我們五位妖王親如手足,各自體內都有彼此的血印,剛剛我們五弟的血印消失了!”
林修崖顯然猜到了什麼,臉色驟然一變,焦急問道:“敖兄的意思是...空虛兄已經遇到了不測?”
“血印是用我們西域祕法印在我們各自體內的,蘊含着我們各自的一絲生機,血印消失,意味着生機全無。”
敖廣還在思忖他的五弟空虛妖王在東嶺究竟發生了什麼,到底是誰殺了他的五弟,並沒有及時回答林修崖的問題,是他一旁同樣一臉陰沉的紫蘿嗜血妖王回覆了林修崖。
聽到這樣的回覆,不僅僅是林修崖一人,在場的每一道身影幾乎都不同程度的怔了一下。
尤其是跟在三位妖王身後的西域妖族一衆,一個個頓時陰沉着臉。
然而就在林修崖還未完全從剛纔的震驚中緩過神來,他身上的其中一道傳音符突然亮了起來。
不知爲何,看着這道突然亮起的傳音符,他的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尤其是就在剛纔的前一刻,西域妖族這邊剛剛接到了他們西域五大妖王之一空虛妖王的死訊。
令他心中這種不詳的預感更加強烈。
這是突然亮起的傳音符是來自三清門的十二位執劍之一,沒有特別重大的事他們絕對不會輕易使用。
而在兩天前,他又剛剛接到過鎮守三清門的三尊之一玉京掌尊的消息,說那位姓蕭的竟然主動帶人來到三清門了。
所以他感覺,這一次這位執劍傳來的很可能是噩耗。
他深吸了一口氣,有些忐忑的接通了這道傳音符。
“玉虛掌尊,我們三清門完了,徹底完了,被人滅門了,鎮守宗門的強者盡數身亡,宗門所有弟子四散而盡,就連宗門三座神峯的根基也悉數被毀,玉京掌尊下來不明...”傳音符那頭喘着粗氣,語氣悲憤中帶着幾分歇斯底里,語無倫次。
聽到這番話,林修崖捏着傳音符的手禁不住的顫抖起來。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雪白。
然而這種雪白僅僅維只持了不到半息的時間...
由於突然氣血上涌,他剛剛纔變的無比雪白的臉色又瞬間漲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