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爲這事就這麼過去了，只是在趙玉樓的萬壽節後，陽平伯世子夫人再次進宮時，沈如煙這回是實實在在被噁心了一回。
她如今有孕，不必請安，日頭愈發熱了，也懶得出去，整日裏只待在殿內，按着季良要求的多走幾圈，旁的再沒什麼事。
她一向起的晚，這日又是日上三竿才起，用過早膳就該到下朝的點了。
就在她正掰着指頭數着猜着趙玉樓什麼時候回來時，元棗進來稟報道：“主子，賢妃娘娘方纔使人來說，要與陽平伯世子夫人來瞧瞧您。”
“瞧我？”沈如煙不解，“我同陽平伯世子夫人並無交情。”
元棗一向嘴巧，笑回道：“以主子您如今的勢頭地位，多的是要求着您的，這陽平伯世子夫人雖是賢妃娘娘的族姐，到底您的身份更勝一籌不是？”就算現在無所求，誰還敢保證來日依舊無所求？
如今混個臉熟，總比日後有求於人卻沒個香火情更好些不是。
沈如煙也想起了外頭最近送到她這裏來的的禮物，便點了點頭。
反正無聊，見見就見見，賢妃的面子總要給的。
賢妃來的很快，不多時，外頭便傳來了下人們的請安聲。
元棗也進來福身：“主子，賢妃娘娘與陽平伯世子夫人到了。”
沉雪扶着沈如煙起身，賢妃已經一馬當先的進來，見她站起來就忙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妹妹快坐，咱們自己人哪就需如此多禮！”
沈如煙順着她的力道坐下：“姐姐說的是，我便不同你客氣了。”也是身子實在重……兩個呢。
“客氣什麼，你還同我見外了不成。”
陽平伯世子夫人跟在她後頭，並不左右多瞧一眼，只目不斜視的行禮：“臣婦給宸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
“臣女給宸妃娘娘請安，願娘娘玉體常安，芳顏永駐。”
這一聲嬌滴滴的請安聲響起，被擋住視線的沈如煙這纔看到陽平伯世子夫人身後的一個女子，面容嬌美，聲音清甜，倒叫人眼前一亮。
沈如煙看了一眼，沒多留心，笑着請賢妃兩人坐下：“有日子不見姐姐了。”
“可不是。”賢妃滿面笑容，“你如今身子重，安心養胎纔是正理，不過……這肚子怎得這樣大了？”她有些驚訝的看着沈如煙的肚子。
其實如今滿打滿算才五個月，無奈肚子裏揣着兩個，這就看着同尋常七個月一樣大了。
“太醫說，是雙胎。”沈如煙也沒有瞞着人的意思，直接道。
想到此，她對今日來此的目的更深信幾分，總算這個好沒賣錯。
陽平伯世子夫人喚孟氏，此時也適時恭維道：“一胞雙胎，可見娘娘是深受龍氣庇佑的有福之人呢。”
她同賢妃年歲相當，長相只能算清秀，不過大抵是在深宅大院待久了，行動間倒也有一股利落氣勢，即便面對沈如煙，她也沒有多收斂。
賢妃察覺到她的態度，眉頭跳了跳，不過到底沒開口。
沈如煙笑容不變：“多謝夫人。”卻再沒說旁的話。
眼見着氣氛有些冷場，賢妃忙道：“妹妹身子重，大家等閒不敢打擾你，不知你身子可好？”
“勞姐姐惦念，都好的。”
“宸妃娘娘深受聖恩，自該處處都合心意的。”這時，那站在孟氏身後的姑娘笑着開口道。
賢妃皺了皺眉。
沉香上前一步：“哪家的姑娘這般不懂規矩，主子們說話也敢插嘴！”別說是恭維奉承，孟氏佔個平輩，可那也是臣，更遑論這連個座兒都混不上的女子！
沒問到她就敢在這場合插嘴，那就是沒規矩！
那女子臉色一變，忙跪下請罪：“臣女知錯，請娘娘恕罪。”
沈如煙看了眼目露不悅的孟氏，問道：“這是夫人的女兒？”
孟氏臉色就不太好看了，同賢妃一般年紀，哪來個十五六的女兒？
“娘娘說笑了，臣婦的女兒今年不過四歲，這姑娘……說來同娘娘淵源更深呢。”她笑了笑。
沈如煙沒接話，倒是那姑娘總算機靈一回，忙自報家門：“回娘娘，臣女姓沈，閨名如妍，家父正是黔中按察使沈羣。”
沈羣那個剛過繼來的嫡次女？
沈如煙拳頭硬了。
再看沉雪幾人，更是詫異對視。
不過須臾間，沉香瞪大眼睛，眉頭一豎：“宸妃娘娘的名諱，豈容你一介臣女冒犯！”
沈如煙，沈如妍。
很好，取代的心思一點都不帶遮掩。
“姑娘此言差矣，同出一族，名諱相似實在平常，難道娘娘如今出了頭，就要天底下所有叫這個名兒的都一一改過不成？”孟氏皺眉開口。
這話就嚴重了。
說到底不過是嬪妃，這話要傳出去，沈如煙乃至沈家的名聲都好聽不到哪去了。
沈如煙眼神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