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小屋裏,鬧騰的氣氛漸漸平息。
狐獸少年站在爐火邊,看着眼前的猞猁少女與老人的相處模式,胡柯不由得感到不可思議。
沒想到胡柯之前見到的那個不近人情的老人,在柳梳跟前的模樣與他之前見過的模樣截然不同。
不得不說,那個被叫做柳梳的猞猁少女性格就是“勇”。
剛纔那位老者的神情很是陰沉,若是換做是他的話早就嚇得遠遠地躲在一邊兒了,更別提眼巴巴的往上邊湊了。
爐中的火光,時不時的跳躍。
狐獸少年的影子被映在牆上,單薄的影子搖搖曳曳,形單影隻,腦袋也是微微的低垂着,看起來很是低落。
再看另一邊,柳梳屁顛屁顛的去晾披風去了,還不忘把掛起來的披風給鋪展,看着披風上面殘留的水漬,一滴一滴的滴到地面上,整個人不禁滿意的點了點頭。
柳梳:“(*^w^*)”,滿足。
等到她心滿意足的轉過身來的時候,眼神冷不丁的瞥到了愣愣的站在爐邊,像是在站崗的木頭人胡柯。
腦袋上碩大的狐狸耳朵一動也不動的豎着,蓬鬆又雪白的毛絨大尾巴耷拉在地上,看起來很是無精打采的樣子。
“胡柯,你怎麼了嘛?看起來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柳梳毫無徵兆的靠近正在愣神的胡柯,沒有防備的胡柯被嚇的猛然往後退了幾步。
胡柯整個人緊張的磕磕絆絆:“你,你怎麼突然……靠,靠得這麼近?”
胡獸少年說話依舊底氣不足,很顯然他對於這個猛然冒出頭的少女,真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柳梳習慣性的抖了抖猞猁耳朵,看上去更加靈動討人喜歡。
“哦,我剛纔注意到你一直低垂着頭,看起來好像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所以過來問問你需不需要幫助。”
柳梳很是自然的說道,水靈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像是羽毛一樣撩人心絃。
胡獸少年的聲音依舊發抖,看這模樣像是對於柳梳的靠近很是牴觸:“不、不麻煩,我……”
狐獸少年吭吭哧哧了半天,依舊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柳梳看着胡柯如此扭捏,不禁爲他的性格倍感焦慮,胡獸少年年這副扭捏的模樣,就連柳梳一個女生都覺得不妥。
柳梳裝作兇巴巴的樣子朝狐獸少年兇道:“話說,你作爲一個大男人,說話能不能利索點,難不成我還能吃了你?!”
胡柯被柳梳嚇得渾身哆嗦,眼神不免有些飄忽,不敢直視柳梳的眼睛;看着狐獸少年彷彿梨花帶雨般的表情,嬌弱的模樣當真堪比真人版的林黛玉。
柳梳沒想到事態會發展成這樣的局面,狐獸少年弄的柳梳也不知所措。
要是讓柳梳道歉的話,柳梳也不知道自己的關心究竟哪裏出錯了;可是她要是不道歉的話,少年的這副模樣也怪可憐的。
這樣一來,柳梳也不敢再跟狐獸少年開玩笑了。
柳梳也被整不會了,說話也不如之前爽利:“ennnnmmmmm,那個……”
畢竟,纔剛剛認識不到一天而已,人家都擺明了跟你不熟別過來的牴觸情緒,你難道還能腆着大臉湊上去貼冷屁股嗎?
總歸,只是一個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而已,跟身爲長輩的何穆婆婆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不過,柳梳還是象徵性的說了句場面話,道:“那你……要是遇到什麼事情的話,記得跟我說,我會盡自己所能幫你的。”
這種場面話誰不會說?
當然,不用想也知道幾乎一無是處,只會喫喫喝喝的柳梳自然是幫不上什麼忙的———就算要幫忙,也肯定是拉着老人一起來的。
狐獸少年似乎沒想到,剛剛還很是熱情的柳梳,爲何在瞬息之間變得這麼冷淡。
不過,猞猁少女的疏離對於他來說,或許是好事。———畢竟他跟這裏的獸人,終究是不一樣的。
此刻的柳梳還沒有發現,狐獸少年的獸尾和獸耳的擺動弧度,都是有一定的規律性的……
胡柯聽到柳梳的話語,鬆口氣的同時又感覺不妥,回想起自己剛纔的行爲,不禁感到一絲羞愧。
狐獸少年很是罕見的開口,叫住了柳梳:“那個,等等……”
柳梳的猞猁耳朵很靈,即使胡柯的聲音小的跟蒼蠅嗡嗡似的,不過柳梳還是回頭看向他,問道:“怎麼了嘛?”
柳梳臉上的小表情,帶着一種說不出的高傲,像是在無聲的訴說着:哼,以前的我你愛搭不理,現在的我你高攀不起。
柳梳:“(*`へ?*)”,哼!
看着柳梳的疏離模樣,狐獸少年心裏也很是不適,在心裏已經排練上百遍的道歉語句,頓時如鯁在喉:“我,我……”。
胡柯本來想要,爲自己剛纔的態度道歉的措辭,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裏,沒有了再繼續說下去的勇氣。
看着狐獸少年結結巴巴的樣子,柳梳不禁疑惑:這人是怎麼回事?怎麼叫住自己以後,又一聲不吭的?
“我說,你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
柳梳終於忍不住詢問起來,她本質上就是個藏不住話的,最是受不得現在這種冷場的情況,很沒出息的自動給別人遞臺階下。
胡柯聽到少女的提問,又吭吭哧哧的開口:“就是,剛纔……”。
剛纔真的真的很對不起,我沒有好好的迴應你對我的關心,自己無意中表現出來的排斥真的不是故意的,希望你不要介意原諒我的失禮。
可惜,胡柯在心裏想的很是順暢,就是放在嘴上說不出來。柳梳看着胡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樣子很是難以啓齒的模樣。
難道他有什麼難處需要她幫忙嗎?
那剛纔她詢問的時候爲啥不說呢?
還是說,他的那件事情很是難辦?
正在心裏胡思亂想的柳梳,看見了胡柯的腳邊,頓時一臉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