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塵睡眼朦朧,還帶着些許起牀氣。
“幹什麼?”
天還沒亮,這人又抽什麼風?
“起來了,父皇讓王妃今日也去早朝,事關忠義侯府的名譽,總要有個忠義侯府的人在場。”
“你給父皇的那些書信究竟是什麼?和我外祖家當年的案子有關?”
昨晚她竟然睡着了,正事都忘了問。
“嗯,到了早朝你自然就知道了。
葉傾塵皺了皺眉,無語地看向慕容夜。
都什麼時候了,他還跟她賣關子。
不是應該讓她提前讓她知情,她也好做個準備。
慕容夜似乎讀懂了葉傾塵的眼神,連忙開口解釋。
“王妃無需擔心,一切都有我在。”
“……”
她有擔心嗎?
早朝,衆大臣剛到,就開始議論紛紛。
昨天的事他們也都有所耳聞,看向鄭國公的眼神各異,生怕一不小心被連累。
葉修遠已經提心吊膽一整晚了,整個人已經蔫了無精打採的。
看到葉傾塵也隨慕容夜一起上了朝,心中的擔憂更甚。
葉傾塵今天穿得是一品內閣女官的官服,整個人顯得氣勢十足英氣逼人。
皇上剛進入大殿,整個大殿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人跪拜。
皇上掃過神色各異的衆大臣,表情異常嚴肅。
“都平身吧。”
“謝皇上。”
“有本啓奏,無本退朝。”
福公公話音剛落,朝堂上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這種時候,就是有本也不能奏啊,誰會作死的去觸皇上的眉頭?
“衆大人若無本參奏的話,那朕這有一個案子,想跟諸位大人探討一番。”
“皇上英明。”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皇上說的永遠是對的。
“福公公,把這些書信傳閱下去給各位大臣看看。”
“喏。”
福公公走下來,看了鄭國公一眼,直接繞了個彎站到了葉修遠面前。
葉修遠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可福公公哪會放過他。
“葉相先瞧瞧吧。”
葉修遠無奈地接過信件,只是掃了一眼,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等葉修遠看完,福公公又依次遞給了太子太傅等太子黨其他大臣。
幾個大臣看過信後,臉色也都變得很不好看。
朝堂上的大臣一向會察言觀色,看鄭國公的眼神也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看來這次鄭國公是真攤上大事了。
太子黨的大臣都一一閱覽完,福公公才讓其他大臣傳閱。
唯獨漏掉了鄭國公。
鄭國公越發忐忑不安,皇上就在上面盯着他,他也不敢詢問其他大臣,冷汗直流,背後的朝服都被汗水打溼了。
“各位大臣書信也都看過了,現在各自說說你們的想法吧。”
太子太傅不停地朝葉修遠使眼色,葉修遠卻選擇視而不見,繼續裝死。
“皇上,老臣以爲,僅憑几封書信不足以說明什麼,也可能是有人心存不軌,栽贓陷害鄭國公。”
最後太子太傅迫不得已,只能自己站了出來。
雖然他心知肚明他說的這種可能性極小,可還是不得不爲鄭國公辯解。
皇上一直盯着太子太傅,也不說話。
直到看得太子太傅心虛地低下頭。
太子一黨見此,哪有人還敢再幫鄭國公多說一句話。
還是頭上的烏紗和小命要緊。
葉傾塵悄悄瞟了眼渣爹葉修遠,差一點沒笑噴。
好傢伙。
葉修遠這丫的,恨不得把頭都縮進龜殼裏了。
遇到點事就想當縮頭烏龜,還整天做夢想做國丈。
你臉呢?!
“皇上,當年忠義侯的案子是原刑部尚書鄭學梁親審的,不如帶鄭學梁問話。”
大理寺卿程大人上前覲言。
這些都是些不見棺材不流淚的人。
就憑几封書信就讓他們伏法認罪,簡直難如登天。
“準。”
鄭學梁在天牢裏過了一夜,沒喫沒喝,日子可沒有葉傾塵坐牢過得舒坦,整個人已經狼狽不堪。
不管在肉體上還是精神上都受到了極大的折磨。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當年忠義侯通敵賣國的書信都是鄭國公派人從忠義侯府搜查出來的,草民真的不知內情。”
鄭學梁跪在地上,拼命地磕頭。
爲了自己的小命,鄭學梁此刻也顧不上後果會怎樣。
官丟了總比沒命強。
“這麼說,當年那些書信你並不確定其真假?也並非你親自派人從忠義侯府搜查出來的?”
“不……不是,當年草民帶人趕到時,鄭國公已經搜查出了那些書信。”
鄭尚書到這個時候,也只能什麼都招了,把責任全部往外推。
他也確實不知內情。
雖然他也曾懷疑過,可面對權利和金錢,他選擇了視而不見。
鄭國公此刻如熱鍋上的螞蟻,備受煎熬,同樣煎熬的,還有另一個人,那就是葉相葉修遠。
作爲忠義侯府的姑爺,葉修遠當年非但沒有出手相助,還落井下石,大義滅親。
最後還娶了鄭國公的庶女,寵妾滅妻,導致楚如嫣最後鬱鬱而終。
要說這其中沒有點什麼貓膩,鬼都不會相信。
“鄭國公你可知罪?”
“皇上,老臣冤枉冤枉啊,當年忠義侯通敵賣國的書信確實是老臣從忠義侯府搜查出來的啊。”
鄭國公連忙下跪喊冤。
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當年知情的當事人早已不在了,僅憑几封書信就想定他的罪,也不大可能。
“冤枉?你自己看看這些書信,朕有沒有冤枉你。賊喊捉賊,鄭國公還真是演得一出好戲啊。”
皇上憤怒至極,將那些書信,徑直扔向鄭國公。
既然到現在了還死不承認,那就讓你死個明白。
鄭國公連忙連滾帶爬地撿起那些書信,臉色頓時一變。
當年忠義侯偶然發現了國公府與北涼的大皇子之間有勾結,卻也沒有真憑實據。
鄭國公和皇后怕事情敗露,便將計就計,反咬忠義侯一口,僞造了忠義侯通敵賣國的書信,栽贓陷害。
這些書信和當年從忠義侯府搜查出來的內容幾乎一模一樣,只是署名的位置是鄭國公的。
“皇上,老臣真的是冤枉的。老臣知道因爲令郎的事得罪了戰王妃,可老臣也已經賠禮道歉了,戰王爺也不能如此栽贓陷害老臣啊。老臣真的是冤枉的,只憑這些書信真的做不得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