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名聲都是臭的，破罐子破摔得了！
“哦，原來是這樣。”
若說別的于都督還會懷疑，可說她這個女流氓找小白臉，那自是見怪不怪了。
“陸姑娘最好有把握再下手”，于都督起身給陸霜讓位子，順便指了指角落的兩個郎中道：“這兩個江湖騙子說嫣兒只餘三日了，你若救得回來，咱家也不是知恩不報的人。”
“若是反讓嫣兒更加……”
沒等於都督說完，陸霜已經裝作出一副醫者仁心的模樣，上前焦急地幫這位嫣兒把脈。
一撩衣袖，便見那姑娘手上有幾道血痕，且陸霜走近了纔看到她胸口又映出淡淡的紅色，因是方纔包紮好的傷口又溢出了血。
果真是傷得不輕。
陸霜並不會看脈象，裝模作樣把了一會，便故作老成地衝那兩個瑟瑟發抖的郎中道：“你二人方纔診斷結果如何？可都有開什麼方子？”
于都督見陸霜行事細緻，反而放了兩分心下來。
那二人微微擡眼瞄了一眼于都督，才戰戰兢兢開口道：“我……我們什麼都沒做，這外傷的部分我們來時就已經包紮好了，只是這姑娘脈象詭異，心緒不穩……我等……”
那郎中沒再說下去，陸霜看向于都督，他道：“宮中御醫有咱家好友，第一時間來過，也道脈象詭異，才找了這兩人。”
于都督說着又狠狠地踹了那兩位郎中幾腳，“哼！什麼神丹手，行騙也敢騙到咱家頭上來！”
陸霜心中一顫，有些憐憫地看了看那兩位郎中。
不怪他們，這病真不是尋常的病。
陸霜故作心疼道：“也不知是誰，竟對這般好看的姑娘下此狠手。”
此言一出，最角落的那女子嚇得一個戰慄。
于都督又給了她一腳，隨後卻朝陸霜眯着眼道：“陸姑娘關心這些，是也無能爲力嗎？”
“非也，我能治，不過需要她相助。”
“她？”
黃衣女子見陸霜指着自己，魂都要嚇沒了，明明已經在牆角了，還想拼命往後縮。
于都督居高臨下地用目光威脅着她，擡腳又要朝她臉上踢，她立馬趴下身子手腳並用地爬到陸霜腿邊。
“別打我，別打我了，我什麼都說，什麼都幫！”
于都督收了腳，黑白相間的頭髮下，他那張老臉像個陰鬼，確實可怖。
“陸姑娘，快些吧。”
陸霜點了點頭，問黃衣女子道：“說，你爲何要傷她。”
女子疑惑地看向陸霜，要她幫忙，就是問這個？
“說啊，嫣兒姑娘脈象詭異，是有心病的干擾，或許你傷她的原因……便是他的心病。”
于都督捻着手指，這陸霜看病的角度確實與衆不同。
“說！”
身後又響起于都督的聲音，黃衣女子對這嗓音已經有了陰影，立馬斷斷續續道：“我……不服她，媚嫣兒就是個狐狸精！”
她嗚嗚哭出聲來：“我十二歲就被賣來了，七年了……媽媽說我是花魁的料！可是媚嫣兒……七年前她就是花魁，現在還是，一點沒有退位的意思……他今年都三十了啊！哪有三十了還能做花魁的……做媽媽還差不多！”
陸霜注意到于都督眼中已起殺意，趕緊道：“接着說！”
她斯哈斯哈抽了兩聲，話題一轉問道：“如果我都說了，能繞過我嗎？”
“我只知道你不說一定會死。”
“我說……媚嫣兒她有問題，她都三十了，看着卻跟我一般大，我也是媽媽當招牌培養的，她再怎麼樣也不應該皮膚比我還細膩，我猜她……我猜她是妖女！”
“所以我私下裏關注她的一舉一動，她果然有祕密！”
陸霜眸中一亮，總算要說道關鍵了。
于都督也蹙眉眯眼地看着柳依依。
妖女？這女人簡直就是想死無葬身之地。
嫣兒能有什麼祕密是他不知道的？
黃衣女子跪在兩束考究的目光裏，手心捏了一把冷汗，繼續道：“她有不老祕方！她有仙丹！我觀察了她三個月了，她每月十五都會喫丹藥……她又沒病！那定是返老還童的仙丹……”
于都督陰狠的眼神中露出一絲疑惑，嫣兒在喫什麼藥嗎？他並不知情啊……
不過定不可能是什麼返老還童的藥，若有這種藥，嫣兒定會與他分享。
于都督擡起腳，黑靴踩在她的頭上微微用力，“這就是你殺嫣兒的理由？！你就這麼喜歡污衊嫣兒？”
那女子被踩得磕下頭去，像只龜一樣趴在地上。
于都督心情很差，又對陸霜陰陽怪氣道：“陸姑娘，聽了那麼多，可有見解？”
陸霜直言：“那所謂的仙丹，就是關鍵。”
于都督冷笑一聲，“醫者也信有仙丹？還返老還童？”
“不是仙丹，只是一種極其罕見的藥罷了，如果我沒猜錯，你是偷了嫣兒姑娘的藥吧。”
陸霜說着看向黃衣女子，她也輕聲承認。
“那藥，便能解當下的燃眉之急，拿出來。”
“沒……沒了，就找到一顆，我吃了……”
于都督伸手狠狠抓住黃衣女子的頭髮，把她的頭拽起來，對着那張腫脹的臉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你也配喫嫣兒的東西？”
那女子嚇得說不出話來，眼淚奪眶而出。
明明她才貌雙絕，她就該是花魁，可偏偏這個媚嫣兒，仗着一個老太監，遲遲不肯讓位。
她只是三天兩頭表演一下而已，從不陪客，旁人高價買她她也不願，如此放着大把銀子不賺，當什麼花魁！
佔着茅坑不拉屎。
那女子儘管心中不服，但也是真的怕了于都督，她只得滿臉哀求地看向陸霜。
“既然藥沒了，裝藥的盒子總在吧，拿來。”
于都督這纔將她的頭重重甩向一邊，門外來了一個暗衛壓着她去拿藥盒。
須臾，她拿着藥盒回來，陸霜開蓋一聞。
果然，鍾黎說的無誤。
雖是空盒，但也能聞得出來，這與南河縣的血藥氣味如出一轍，藥味下有着一絲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