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假太監是真權臣 >第252章 今日是你最後一次戴假面了吧
    陸霜道:“非也,臣是想舉薦劉將軍前去。”

    齊南帝聽罷,冷哼一聲:“你是幫他求情說話來了?他就這麼想帶着兵馬往西北跑?”

    陸霜道:“臣並無此意。”

    “那你說說他若是去,要帶多少人馬?是不是修個城牆,還要藉口防敵軍突襲,要走兵符啊?”

    “皇上多慮了”,陸霜故作沉思了一下,道:“修築城牆而已,何須什麼兵符,無非是因爲邊境城牆本就是禦敵用的,有劉將軍盯着,許會修得更好,絕不會因佳節而拖延敷衍,再者……”

    “再者什麼?”

    陸霜道:“再者,若是真有敵軍攻城,有劉將軍在那,也能多抵擋一時,得以拖延時間派信回京。”

    一提這事齊南帝臉色就黑一個度。

    陸霜馬上補充道:“臣知劉將軍因此事頂撞了皇上,但請皇上想想,西蠻人……沒有除夕,沒有春節。”

    這樣的節日裏,難保邊城的守城將士們不會因節日喜慶而放鬆戒備,掉以輕心。

    齊南帝凝神沉思。

    陸霜又道:“臣斗膽揣測,皇上心中也是憂心的,若是派劉將軍帶些兵馬前去,一是加快城牆修建,二來,防患於未然,想來這年也能過得安心。”

    齊南帝臉色終於好看了些。

    雖說都是帶兵去邊境,但是陸霜會找由頭,會說話。

    更關鍵的是懂分寸,她不會問齊南帝要另一半兵符。

    齊南帝點了點頭,問道:“劉迸傷勢如何?”

    陸霜道:“回皇上,劉將軍已無大礙,若是這二十軍棍都要哀叫,便不配爲我齊南武將。”

    “嗯”,齊南帝又問:“既無礙,爲何他不親自前來?可是在與朕置氣?”

    誰有閒空置氣?

    陸霜心中覺得他敏感多事,但嘴上還是說的漂亮話:“絕無此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劉將軍怎會置氣,只是怕皇上怒氣未消,見了他惹得龍顏不悅就不好了。”

    對此回答,齊南帝表示接受。

    最終他准許劉迸帶三千人馬前往虞城。

    出宮時,陸霜與鍾黎和連孟青走在一起,連孟青調侃道:“陸校尉平日裏做直率模樣,不曾想官場上的腔調也是挺會的,將皇上拿捏得很好啊。”

    陸霜淡然道:“混口飯喫,大家都不容易。”

    ……

    劉迸不想耽擱,連夜起程。

    他臨行前,陸啓霄跟了出來。

    “大哥,你傷還沒好呢,騎得了馬嗎?”

    劉迸:“傷的背,又不是屁股,怎麼不能騎。”

    陸啓霄笑笑,“我這不是關心你嘛。”

    劉迸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要說什麼,直接回絕道:“在京城待着。”

    陸啓霄臉一垮,“姐姐同意的!”

    “她沒我官大。”

    “大哥!”

    劉迸提了提繮繩,道:“若真是有了戰事,你與她一同來,現在京中陪老夫人過個年。”

    說罷他便帶着人馬離開,陸啓霄望着他隱去的身影,壓下來眸中的渴望。

    “小兔崽子,氣血方剛的。”

    身後突然傳來陸霜的聲音。

    陸啓霄有些委屈,但陸霜沒空聽,她搶先道:“你留在京中,要事多得很。”

    “何事?”

    “自然是你大哥留的爛攤子,他這麼一走,你的公主嫂嫂就不悅,沒幾日就宮宴了,你一起去。”

    陸啓霄撇撇嘴,感情他就是個開心果,又要哄祖母,又要哄嫂嫂。

    七日過後,京中大雪封路,爲了更順暢地除舊迎新,每日都有百姓自發地在街上掃雪。

    熱鬧繁忙,平淡樸實。

    除夕當日進京前,陸霜看着鍾黎身着官服,臉戴假面,冷肅嚴峻之態,與除夕之喜相距千里。

    她道:“大都督,今日是你最後一次戴假面了吧。”

    鍾黎問她:“莫不是還有些不捨?”

    陸霜笑了一聲,打趣道:“對,我不捨,你就不摘了嗎?”

    “也摘,它妨礙你我親熱。”

    他說這話時,馬車前還坐着阿四,但阿四現在已經習以爲常,不論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臉不紅心不跳。

    陸霜也臉皮越來越厚,道:“那確實,我以後可再也不要看見它。”

    陸啓霄跟陸霜坐在同一輛馬車裏,道:“姐,你也不害臊。”

    陸霜放下車簾子,睨了他一眼,“你懂什麼?”

    “我不懂,我只是覺得大哥該跟你學學。”

    陸霜下意識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又問他道:“什麼意思,誇我罵我?”

    陸啓霄:“誇。”

    ……

    金瓦紅牆,富麗堂皇。

    宮內笙歌起又落,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朝臣妃嬪們陸續起身說着吉祥的話,齊南帝幾杯溫酒下肚,舒暢地眯起眼。

    待衆臣們都將好話說了個遍後,齊南帝突然覺得少了些什麼,他看向坐在前排的鐘黎,道:“望之啊,你爲何不發言啊?往年你義父這種時候,可都是頭一個啊。”

    聽到皇上點他,陸霜有些緊張,她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朝鐘黎看去,不知他會以什麼樣的態度掀開那樁陳年舊案。

    鍾黎對齊南帝的問題避而不答,緩緩擡頭正視着齊南帝,問道:“皇上,義父生前給我起小字爲‘望之’,皇上也喜這般喊臣,只是不知皇上可知其意?”

    齊南帝雖不知他扯這個做什麼,但也覺得十分有趣,道:“你這可是考朕?”

    他捋了一把鬍子,道:“那個老東西,朕對他自然是十分了解,望之的這個‘望’字,自然意味希望、盼望,膝下有子,一直以來都是他所盼,你便是他盼來的不是?”

    齊南帝自信滿滿,可鍾黎卻搖了搖頭。

    “不是?”他問道:“莫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寓意?竟連我都不知道,你說來聽聽。”

    鍾黎溫聲道:“此望雖寫爲希望的望,但只是諧音而已,義父的本意,是忘卻的忘。”

    “忘之?”

    齊南帝疑惑,問道:“爲何?他可是有什麼憂心事想要忘卻?”

    鍾黎道:“並非是義父想忘,而是他希望臣能忘,可是臣……做不到。”

    “哈哈……”齊南帝又飲了一口酒,看着他道:“大都督?今日爲何胡言亂語的?你到底忘不了何事,不妨說來給朕聽聽,讓朕來定奪你該忘還是不該忘。”

    鍾黎淺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