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假太監是真權臣 >第257章 皆聽命於陸參將!
    她手上沾了陳謹睿的血,一身紫色華服在地上被蹭的烏糟糟的。

    鍾黎緊鎖着眉頭,禁軍問道:“六公主,您可確定?”

    “本宮的話你還不信嗎!”

    她半個身子趴在陳謹睿身上,頭上的珠釵掉落了一個在枯草上,擡起頭淚眼婆娑地看着鍾黎,道:“大都督,本宮方纔看見他了,他拿着帕子擦手,他在擦手!”

    對於刺客來說,要在宮中行刺難如登天,但對於陳謹弈來說……

    儘管他與陳謹睿甚少來往,但今日宮中出了如此大事,他以關心父皇爲由尋到陳謹睿,出其不意下手並不難。

    因爲他已經瘋了。

    徹底瘋狂。

    今日一過,她母妃必死無疑,他能求的最多隻是苟且偷生。

    而也正是今夜這一出,他竟尋到了與陳謹睿獨處的機會。

    沒人看到他動手。

    又或者說,看到了又如何?

    父皇怕是命數不久了,能繼位的皇子只剩他一個,朝臣不敢殺他,父皇不捨殺他。

    殺了他,不就把陳家的江山拱手讓人了嗎?

    儘管會多有異議,但——

    赫連晨來了。

    而且這麼及時!

    只要他去邊境,必定帶功而歸。

    這是交易,是下策,卻又是此時唯一的出路。

    他此刻正跪在齊南帝的進宮外,大聲求着齊南帝允他去邊境。

    “父皇,兒臣知母妃曾釀下大錯,兒臣自請去往邊境贖罪,懇求父皇允准!”

    “求父皇讓兒臣去邊境!”

    他反覆念着這句話,齊南帝在寢宮中蹙眉沉思。

    “求父皇給兒臣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母妃雖有不對,但愛慕父皇之心是真,兒臣雖有不對,但敬重父皇之心亦爲真!”

    “兒臣定會守住西北,不論是前線,還是談判,甚至爲質,都堅決不會讓西蠻軍闖入我齊南腹地,兒臣願立下軍令狀!”

    齊南帝亦是在思量。

    前線,他不行。

    但如今的陸霜,還太過稚嫩,若是真的不敵西蠻,談判……讓陳謹弈去確有優勢。

    畢竟他有西蠻皇室的血脈在。

    只是想戴罪立功罷了,何不給他這個機會。

    終於,他開了寢宮的門,親自擬了一道詔書,讓他前去西北邊境相助,還給了他自己的御用良馬。

    那馬背上的馬鞍盡是用金邊鑲嵌,見此馬,如見他。

    這於陳謹弈而言,簡直是意外之喜。

    ……

    陳江吟哭着找到齊南帝的時候,陳謹弈已經出宮,去武練場找陸霜會和。

    她將陳謹睿之死告訴齊南帝時,齊南帝的身子已經再也撐不住這一波又一波的折磨。

    他猛咳了兩聲,勞累中很,緩緩倒下。

    鍾黎後腳到了,看過,只是昏厥。

    他下令封鎖了齊南帝昏厥於三皇子已死的消息,以防朝中大亂,更害怕亂了前線的軍心。

    陳江吟頹然地坐在齊南帝牀邊,看着鍾黎肅穆地立在門口,不知在籌謀些什麼。

    “大都督……”

    “……”

    “大都督……”

    “公主請講。”

    “霜兒出城了嗎?”

    陳江吟想見陸霜,很想。

    鍾黎算了算整合人馬需要的時間,道:“差不多了。”

    “能不能帶我去見她,就見一下,就一下,絕不延誤……”

    她聲音越來越輕,抽泣不斷。

    鍾黎捻了捻手指,沒有說話。

    墩三又落到鍾黎身側,小聲道:“主子,二皇子騎馬去找陸姑娘了,騎的是皇上的馬。”

    鍾黎眉間一緊,道:“帶上公主,走!”

    說罷他飛速趕出宮去,陳江吟被墩三稀裏糊塗拽其來,墩三道:“公主不是相見陸姑娘嗎?請隨小的來!”

    陳江吟被拖上馬背,她紫裙繚亂,不見了往日尊貴。

    馬蹄飛馳,疾風將她剛溢出的眼淚吹乾,一路顛簸趕到城門時,正遇上大軍出城。

    本來規矩的隊伍因着陳謹弈的到來而有些亂。

    陳謹弈騎着御賜之馬,說是此次出征一切皆聽他指令。

    軍中有人高喊:“陸家軍只認兵符,兵符在陸參將手中,就聽她的!”

    陳謹弈怒道:“見此馬如見聖上!不懂嗎?”

    陸霜一邊組織着部分人馬先行出城,唐歡也帶了一隊,陸啓霄跟在其中,先一步快馬加鞭趕往虞城。

    陳謹弈道:“陸參將,是聾了嗎?!”

    陸霜冷冷看他一眼,不着盔甲,不持兵器,身上依舊是那身皇子華服,哪裏有一點打仗的模樣?

    她長槍一揮,指着陳謹弈道:“帶兵打仗,能者爲之,還請二殿下不要搗亂。”

    陳謹弈絲毫沒將她的話聽進去,他扯了扯繮繩,道:“本殿說了,見此馬如見聖上,重新列隊跟本殿走,誰敢再跟隨路參將一步,視爲抗旨!”

    陸霜兩眼冒火,若不是看他好歹是個皇子,憂心殺了他會引起混亂,她都想直接砍下他的頭。

    她高喊道:“軍中之人,只視兵符爲令,誰若是想聽命於二皇子,那便不再是我陸家軍!”

    此話一出,無一人走向陳謹弈。

    “陸霜,你這是造反嗎?你是要謀逆嗎?!”

    這頂帽子扣過去,她陸霜不接也得接!

    怎料話音剛落,一支利箭騰空而來,滑過馬尾,帶走一簇馬毛。

    那馬受了驚,突然大力攢動,陳謹弈猝不及防被摔了下來。

    鍾黎隨後趕到,他袍角飛揚,與陸霜遙遙一望。

    待他到了陳謹弈面前,翻下馬背撿起他,道:“滾回宮裏去。”

    陳謹弈雖然喫痛,但絲毫不慌,他從懷中拿出一卷聖旨,道:“我同行去邊境,乃是聖命,誰敢阻攔!”

    那真是一卷明晃晃的聖旨。

    陸家軍世代效忠齊南,若此時臨時讓他們無視聖旨,恐怕會軍心不穩。

    鍾黎也是顧及到這一點。

    軍心不穩,更會讓她陷入險境。

    他兩眼凝這陳謹弈,咬牙點了點頭,隨後起身將他那鑲着金邊的馬鞍一掀,道:“聖上口諭,軍中一切,皆聽命於陸參將!”

    那象徵皇權的金馬鞍被他劈成兩半,落到地上。

    “口諭,誰信?!你簡直信口雌黃!”

    在陳謹弈的怒吼下,另一道聲音隨之響起:“本宮爲證,大都督所言,確爲皇上口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