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真的嗎?”
女子錦帕掩面,盈盈笑道:“我是你堂姐我還能騙你不成?”
……
昏昏沉沉的睡夢中,黎安安喃喃囈語:“這是哪一集?讓我瞅瞅……”
她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鏤空雕漆的窗扉,織金鏤花的幔帳,空氣中還瀰漫着淡淡的紫檀香薰氣,以及跪在寢殿裏的一衆神色慌張的宮女太監……
黎安安神思略頓,她這是夢還沒醒?
她閉上眼又睜開。
我去!
這是什麼整蠱綜藝節目,她明明在家看古偶劇看得昏天黑地,怎麼會在這兒?
見到黎安安醒來,貼身宮女春泉旋即撲上前喜極而泣大聲道:“太子妃您終於醒了,您當真是要嚇死奴婢了!”
黎安安一愣,“太子妃?什麼太子妃……”
見她一臉茫然,春泉嚇得驚慌失措,“太子妃您這是怎麼了,是我春泉啊,您難道不記得了?”
春泉?太子妃?
黎安安遲疑。
等等!
這不就是她昨晚正追的那部電視劇嗎?
女主奉旨成婚成爲男主的太子妃,因男主納妾之事,被堂姐教唆上吊。
按照下一集預告,她假意上吊沒死,但最終還是死了。
過程不知道,但預告裏給她的屍體來了個大寫。
七竅流血,中毒而死。
黎安安卷着被褥哭得梨花帶雨,“我怎麼死了呢……我怎麼穿越成一個要死的人了呢!”
春泉只當是黎安安上吊後驚魂未定,隨即婉聲安慰道:“您怎麼會是要死的人呢,您可是將軍府嫡出小姐,皇上欽定的太子妃啊,就算皇后要太子爺納妾,您也是正妃啊!”
黎安安抽噎着。
她哪裏知道其中的曲折,哪裏知道她的悲慘!
穿越也就罷了,還非得是這短命的角色!
她還沒活夠,可不想上線即下線!
內殿裏少女的哭聲洪亮高亢,池淵剛邁進門的左腳爲之一頓。
他側眸看了看身邊的侍從白影,“這就是你口中的,氣若游絲,命懸一線?”
白影一臉窘迫,匆忙搖頭道:“來稟告的宮女說太子妃上吊自盡快要斷氣了,所以卑職才……”
池淵冷哼了一聲,徑直朝殿內走去。
一入屋裏,那哭聲更加嘹亮,可謂是中氣十足。
穿着月白色襦裙的少女跪坐在牀榻上,淚眼摩挲,一邊哭一邊唸叨着要死要活,一雙杏眼濡溼,沾着晶瑩淚珠的羽睫更加惹人憐愛。
黎安安只顧着嚎,根本沒注意站在寢殿多時的池淵。
哭聲越發聒噪,池淵實在無法忍受,走上前開口:“哭夠了嗎,哭夠了就……”
“怎麼剛來就要死呢,死狀還那麼慘。”
黎安安依然繼續放聲痛哭,對他的存在視若無睹。
池淵皺眉,神情愈加凝重。
他擡手一把捂住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將她壓在牀上。
“唔!”
嘴被死死捂着,黎安安哭聲戛然而止,此時她茫然的目光纔看向站在眼前的男人。
風姿韶舉的太子殿下正用極爲冷漠的目光注視着她,“還沒哭夠嗎。”
房中寂靜片刻……
黎安安的內心又掀起一陣狂風驟雨。
“他!他!他居然……捂住我的嘴牀咚我?他是要悶死我嗎!”
“什麼殺不殺,牀咚不牀……”
池淵本想質問黎安安,可手下的動作卻不自一停。
慢着。
他的手正捂着她的嘴,那方纔說話的是?
他定定地看着她。
黎安安被嚇得內心狂打鼓。
“完了完了,他還瞪我,眼神凶神惡煞的,難不成他是要在衆目睽睽下殺了我?”
池淵下意識地鬆了手,後退一步。
他……他是能聽到她的心聲?
天下會有如此離奇之事?
見狀,黎安安以爲他是要動手了。
剛想再嚎,就被他一聲呵住:“不許哭。”
他聲音極具威懾力,嚇得黎安安直髮抖。
現在被打死是死,後面被毒死也是死。
她是現在死,還是跟着流程走慢慢死啊?
可似乎怎麼死都不太好受。
池淵自然是將她的心事聽得一清二楚,隨即開口:“不要想着尋死覓活,你乃東宮太子妃,日後母儀天下做六宮表率,若是自戕,便要株連九族。”
黎安安一怔。
又是誅九族?
她腦海中不禁迴響起那首蕩氣迴腸的戰歌。
離心碎!空留人人不歸,望穿秋水!
……
望穿秋水?
難道她是在怨恨自己成婚當日未洞房便拋下她去了軍營?
可他的確身不由己,不過她氣惱也是理所當然,新婚不過數月,母后便要他納妾。
聽下人說,她鬧這一場就是爲了納妾之事,
正好,他無納妾之意,不如借她的口推了此事。
想罷,池淵隨即開口:“孤明白,既然你不想孤納妾,那便……”
“不不不!納妾之事乃是皇后娘娘懿旨,我豈敢違背,更何況我覺得納一個不行,得兩個!”
黎安安驟然起身,語氣激動道。
“太子殿下日後乃是九五至尊,自需充盈後宮,既然早晚都的有,那不如藉此機會一舉得倆!”
她細細地想過了。
若要轉移矛盾,那就要讓一山容二虎。
只有兩隻虎都在,她才能坐山觀虎鬥,才能平安無事徹底扭轉劇情,太子這個燙手山芋才能擺脫乾淨,社會才能平穩發展!
聽着她的慷慨心聲,池淵嘴角微微抽搐。
她竟將自己比作燙手山芋?
她可真真是有膽子有謀略。
黎安安越想越覺得此計可行,隨即朝外吩咐道:“你們快去回稟皇后娘娘,就說太子殿下同意納妾,要兩個,兩個!”
看她興致高昂,池淵也不欲阻攔。
他倒要看看自己這位太子妃要掀起什麼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