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目有問題，經手的人也有問題。
當年那一仗，打的極爲漂亮，所以從來都沒有人拿這一點做過文章。
可當賬目被扒出來，一個巨大的漏洞擺在面前。
有一部分軍餉不見了，這是事實。
黎安安察言觀色，心下大驚，“是真的？”
“還有待考量。”
池淵給了一個不明確的回答。
事情的真相如何，還得親自去問當事人，從他的口裏撬出當年的一二事。
哪怕事有隱情，黎將軍牽連其中，沒有這麼容易善了。
“那什麼時候可以去大理寺。”
黎安安這幾天急的都上火了，還好嘴巴沒長泡。
好想喝王老吉，好想喝快樂肥宅水！
“再過幾天吧。”
池淵臉上像是蒙着一層霧色，讓人琢磨不透。
這男人雖然狗，但是還是靠點譜的。
黎安安的觀念，和古代這些循規蹈矩的女子不同。
我對你有意見歸有意見，但是這不妨礙你有人格魅力。
“那我等殿下消息。”
周氏能自己起身了，再養養應該也快好了。
她就不來回跑了，打算讓春泉回將軍府。
“別想太多，會沒事的。”
“孤先去看摺子了。”
池淵走到門口還回頭看了一眼，“萬事有孤。”
有點小奇怪…是腫麼肥四！
黎安安把腦子裏，兩個在打架的小人晃了出去。
唉，她好想做個獨自美麗的女子啊！
咱就是說，太子妃這個擔子咱突然撂了，行不行？
“太子妃，燕嬪求見。”
春泉回去了，就像底下的秋蟬提了上來。
黎安安眉頭微微一皺，燕嬪這時候來幹嘛？
她不太想見…
萬一人家有事呢？
“讓她進來吧。”
黎安安無奈的嘆氣，不光要看太子的臉色，還得照顧他後院裏的鶯鶯燕燕。
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妾身見過太子妃。”
燕嬪笑着行了一禮。
“妾身聽聞太子妃家中出了事，一直擔憂在心。”
“嗯。”
黎安安神色淡淡，這是打算落井下石了嗎？
“妾身的父親曾任太僕寺主薄，爲軍中供過戰馬。”
“得太子殿下恩准，妾身回了一趟家，回去問了父親，黎將軍打仗那一年，戰馬輸出確實與賬目上有出入。”
“此話當真？”
黎安安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個意外之喜。
“太子妃請放心，妾身不敢拿這話來騙您。”
燕嬪笑的溫婉，言語間多是恭敬。
“殿下愛重您，事事都放在心上，纔會特赦妾身回去。”
太子和太子妃之間莫名的屏障，她是看得出的，她不像月嬪，想要往上爬，成爲太子的附屬物。
討好太子妃不也是一個道理嗎？
她只想安穩度日，在她的一方小院安安靜靜的過完後半生。
“嗯。”
黎安安聽到她爲太子說好話，就興致缺缺。
燕嬪心下了然，便不再多嘴。
“你幫了本宮一個大忙，本宮不知該如何謝你是好。”
有恩必報是黎安安的作風。
“妾身想求太子妃一個恩典。”
燕嬪說着說着就跪下了，無論黎安安怎麼扶她，都不肯起來。
黎安安無奈道：“只要本宮能做到的。”
“妾身無意與太子妃爭寵，只盼來日殿下榮登大寶，娘娘給妾身一個安寧就好。”
燕嬪有一顆玲瓏心。
等太子登基…
那得是多久遠的事？
那時候她還是不是這個太子妃都還不一定呢？
黎安安沒有立馬接過話頭，燕嬪覷了她一眼，繼續跪着。
罷了，如果這個是她想要的，大不了她到時候去求太子。
就算太子要娶新人，也不能直接打她這個前任太子妃的臉吧！
“本宮答應你。”
燕嬪感恩戴德的磕了一個響頭，“多謝太子妃成全。”
家中沒有了她的容身之地，在這太子府，沒有恩寵，那些奴僕也會視她如草一般輕賤。
得了太子妃的恩准，她心裏也踏實多了。
太子妃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不會帶有偏見的去看人。
在燕嬪眼裏，太子妃儼然是她的頭號主子。
“你倒是與衆不同。”
黎安安習慣了現代的一夫一妻，也看過不少原配小三開撕，她的大伯母劉氏和那些妾室也鬥得不可開交。
正房和小三之間有一個磁場，屬於一種水火不容的交界。
她能這麼心平氣和的對待太子的妾室，是因爲她對太子沒有感情。
當妾室也能心平氣和的對待她時，她才覺得稀罕。
還有不想往上爬的女人？
“人各有志，妾身只想偏安一隅。”
燕嬪還是一副溫溫柔柔的樣子，黎安安卻從她身上看到了一種歲月靜好。
“既然你要爲本宮的事情忙前忙後，本宮再許你一個恩典，每月準你有一次回去探親的機會。”
別看一次很少，按照標準規格，太子妃一個月回去次數也不能超過三次。
哪家在外嫁女，天天往家跑。
傳出去是要被人說閒話的。
黎安安是不在乎這些，但是這個時代的女人在乎。
燕嬪不見欣喜，再次起身行禮，“妾身謝過太子妃。”
那個家回不回對她來說都沒有什麼區別，只是她現在成了太子的女人，繼母明面上不敢爲難自己而已。
和繼母鬥了十多年，她也心力交瘁了。
不過一個月能出去一次，自然是極好的。
“這是你應得的。”
黎安安沒有那些所謂穿越前輩的金手指，她的腦子也沒有那麼聰明，能夠把控權勢，憑藉女子直升位極人臣。
也沒有什麼錦鯉好運，但是她也想讓這個時代對女子多包容一些。
“那妾身就不打擾太子妃了。”
燕嬪見她面有困色，識趣的起身告退。
秋蟬將門攏上，不明所以問道：“太子妃是不是太擡舉她了？”
她不如春泉伺候的時間長，沒摸清理安安的脾性。
黎安安笑着搖頭，“就這樣挺好的。”
像宮鬥劇裏面勾心鬥角的，腦細胞都不知道要死去多少。
太子後院的女人懂事點的，她就好好養着，非要鬧得個雞飛狗跳的，等她騰出手，也蹦噠不了多長時間。
生存法則就是這樣的，弱肉強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