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腳步聲越來越近,黎婉柔不知該如何是好。
池洝紋絲不動的坐着,“本王覺得方纔那個提議甚好。”
他站起身來,緩緩地走近黎婉柔。
黎婉柔害怕的想跑,卻被絆了一腳摔倒在地。
被池洝暴力的拖到身邊,他並沒有對她做什麼,只是撕爛了她的裙襬,將她上衣的領子扯了扯,除了裏面粉紅色的肚兜。
“你猜猜,你那位心上人會不會相信你?”
左右父皇一心向着太子,要把他早早的打發出去,母后也不再爲他出謀劃策,池洝開始擺爛了。
黎婉柔平生最大的噩夢,就是在這道門被打開的時候。
每每午夜夢迴,她都會被驚醒。
鄭明珠以爲裏頭是自己安排的人,大搖大擺就走了進來。
“七…七表哥?”怎麼是你。
池昀暉看到池洝時就皺了眉頭,在看地上頭髮衣裳散亂的女子,滿臉的震驚。
“柔兒?”
黎婉柔小跑着撲進他的懷裏,嗚嗚咽咽的哭着。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又衣裳不整的,很難讓人不多想。
“發生什麼事了?”
池昀暉被眼前這一幕衝擊的,還沒有緩過神來。
鄭明珠撇了撇嘴,“你怎麼和七表哥在一塊?”
“該不會是看不上暉表哥,想要攀高枝吧?”
黎婉柔瑟瑟發抖,從她身上也問不出什麼。
池昀暉解下披風遮住她露出的春色,又怒衝衝的跑過去扯着池洝的領子,質問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池洝不怒反笑,嬉皮笑臉的聳肩,“如你所見。”
“我還當是哪個想投懷送抱的宮女呢,原來是暉表哥你的女人啊,早知如此,我就不會下手了。”
室內燈光灰暗,窗戶又被一片的綠蔭擋住,他這番說辭也找不出破綻。
黎婉柔聽到他想把髒水潑到自己身上,一個勁兒的搖頭,“不是這樣的。”
她從未有過一刻,像現在這樣無助。
她機關算盡,以爲自己使了手段,進王府就能過上好日子了。
今日才發現,被這些權力滔天的人玩弄,在股掌之間竟然是這麼容易。
“你混蛋!”
池昀暉怒急攻心,一個拳頭揮了過去,打在了池洝的臉上,還覺得不解氣,又補了幾下。
“暉表哥,不就是個女人嘛?你想要多少,給你多找幾個就是了,何必發這麼大的脾氣呢?”
池洝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一副死不悔改的樣子。
這裏發生的事情太過於駭人,已經有小太監偷摸摸的去御前稟報了。
黎婉柔心灰意冷,整張臉都是慘白的。
心裏閃過三個字,她完了。
池昀暉爲了她大打出手,眼神卻再沒落到過她的身上。
“你不相信我嗎?”
黎婉柔苦笑道,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池昀暉滿臉的灰敗,“我…我是信你的。”
可是隻有他相信有用嗎?
父母本就不同意他娶黎婉柔,黎婉柔又莫名其妙和勤王就扯到了一起。
他還能拿什麼來說服父王和母妃?
榮王府會允許一個名聲有損的女人當世子妃嗎?
他二十幾年裏想問題都沒有今日多。
最過於驚訝的是鄭明珠,事情出現了一些偏差,但總體的目的還是達到了。
黎婉柔百口莫辯,艱難解釋道:“是宮女帶我來的。”
“哪個宮女會不知道這裏有外男,怎麼可能會帶你過來。”
鄭明珠大聲反駁。
何公公就是這個時候到的,畢竟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宮中老人。
他神色不變,“請諸位跟雜家走一趟吧,陛下有請。”
事兒傳到了皇上耳朵裏,可想而知事態的嚴重性。
黎婉柔被宮女攙扶起來下去更衣時,都還擔心會有人闖入,心裏的陰影無法抹去。
宴會進行到一半,皇上就離了席。
只傳喚了太子和太子妃隨行,朝臣沒有多想,皇上偏寵太子是有目共睹的。
黎安安不明所以,低聲詢問道:“往年陛下也是單獨召喚嗎?”
池淵搖頭,“許是出了什麼事。”
到了現場,黎安安才明白爲何皇上臉色那麼難看。
一個是侄子是未婚妻,一個是親兒子。
“荒唐!”
皇上怒不可遏的訓斥道。
“老七,你就這麼急色,連兄弟的女人都不放過?”
池洝老老實實跪着叫冤,“真的是她自己闖進來的,再說了兒子抱她的時候她也沒反抗啊。”
宮女不乏有自持貌美,想要一步登天,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人。
這種事屢見不鮮,也杜絕不了。
皇上凝眉問道:“那你明知不對,又爲何不呼救?”
來往的宮女太監並不少,大聲叫喊不是聽不見。
黎婉柔打了個哆嗦,“民女…民女當時被嚇到了。”
兩人各執一詞。
黎安安咋舌,這兩人怎麼會扯一起去?
“怎麼回事兒?”
“孤不知。”
池淵在宮中有耳線,但是不會用在這種事兒上。
黎安安噢了一聲,繼續看戲。
“你說是有宮女帶你來的,你還記得是哪個宮女嗎?”
皇上沒有偏聽偏信。
黎婉柔絞盡腦汁想了想,想不起那宮女的面貌。
“她是直接領你到這兒的?”
皇上又拋出了一個問題。
黎婉柔咬脣低聲道:“不是。”
“是拐角處的小花園。”
拐角有三條路,一條是方便更衣的,一條是后妃的住處,還有一處則是皇子們的住處。
那條路不好走,她就偏偏進了這裏?
太巧了。
鄭明珠心裏樂不可支,反正她的嫌疑擺脫了。
“暉兒,你如何看。”
無論是哪套說辭,木已成舟,池洝都有錯,皇上並不打算包庇。
“臣…不知。”
池昀暉面露糾結,痛苦之色從眼裏溢了出來。
讓他既往不咎,他心中有刺。
可要說棄黎婉柔於不顧,他做不到。
世間安有雙全法?
“黎姑娘是中秋宴的頭名,朕允許你提一個不過分的要求。”
皇上沉吟片刻,把矛頭又丟給了她。
黎婉柔渾身冰冷,血液彷彿都凝固了。
她滿懷期待看着池昀暉,得到的卻是他眼神躲避。
“父皇,您不妨把她也賜給兒臣吧。”
池洝語不驚人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