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有誰的手筆不得而知。
前一晚，劉氏拉着她的手叮囑，教他怎麼討男人的歡心。
“我的柔兒，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劉氏偏過頭去擦眼淚。
黎婉柔面露不甘，“肯定是有人設計陷害我。”
就是不知道勤王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
遲早有一天，她會搞清楚的。
“這是娘給你攢的嫁妝，榮王府聘禮的退回去了，但是他們沒有全部拿走。”
“還留下了一些充當補償，娘一併給你收着。”
劉氏又苦口婆心道：“身爲女子，不能逆來順受，也不能太擡高自己的架子，你要把握好中間的度，讓勤王看重你。”
她不想讓女兒和自己一樣，當着名存實亡的夫妻。
勤王到底是個王爺，他後院裏的女人比起黎坤，只會多不會少。
“你是最先進府的，又有着側妃的位分，除了上頭那個王妃，你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
“那些下人你能收買的就收買，不能收買的也別掉以輕心。”
黎婉柔一一應下，母女兩個人相擁而泣。
“娘本以爲你能嫁入一個簡單的門第，造化弄人，苦了我的兒啊。”
劉氏眼淚不斷的流，心如刀絞。
黎婉柔抱着劉氏拍了拍她的背，勸慰道：“往後我不在家，您別和爹對着幹，遇見沒辦法做決斷的事情，就差人送信給我。”
她這個爹，有和沒有並無區別。
從記事起，父母就在不斷的爭吵，父親身邊總會跟着不同的女子。
逐漸長大後，黎婉柔開始學會反擊，這纔沒有妾室欺負到她們頭上來。
劉氏雖然有手段，讓後院沒有子嗣降生，但是對付外頭那些沒皮沒臉的女子，劉氏應付不來。
“你可別記掛娘了，銀票娘專門用盒子裝了起來，鑰匙你要收好。”
“有錢到底好辦事。”
劉氏將鑰匙塞到她手裏，黎婉柔忍着淚意收下。
“早些睡吧。”
兩人躺在牀上，黎婉柔頭靠在劉氏懷裏，一如小時候劉氏哄她那般。
至於兩人是什麼時候睡着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次日，黎婉柔就一點小轎被擡入了勤王府。
也有人唏噓惋嘆，放着好好的世子妃這個正妻之位不要，趕上門去做妾。
黎婉柔坐在簡陋佈置的房間裏，一顆心沉入了谷底。
勤王只當她是一個玩物，不會真心待她。
可這是她能夠選擇的最好的路了。
“喲，還等着呢。”
池洝喝的醉醺醺的回房，這些用手拿下她頭頂的紅蓋頭。
態度沒有半分尊重，他用手勾着黎婉柔的下巴，笑道：“姿色是不錯。”
“殿下可要沐浴更衣？”
黎婉柔聞到一身的酒味，鼻子吸了吸。
“就這麼迫不及待？”
池洝整個人壓了上去，喝了酒的人粗魯的很，黎婉柔哪怕不舒服，也不能開口說。
紅燭搖晃，輕輕地啜泣聲，消失在無盡的黑夜裏。
豎日清晨，池洝揉了揉發酸的額頭，瞧見自己的枕邊人。
“這麼久池昀暉都沒有碰過你，他是不是不行啊？”
黎婉柔初嘗情事，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鮮花，開的那一刻嬌豔欲滴。
池洝湊過去親了一口，“納你進門也不虧。”
黎婉柔一身的痕跡，昨天池洝的力道太重了，她又是初次，哪裏經得住這樣的摧殘。
她想起身去爲他更衣，腿一軟就摔在了地上。
池洝難得有耐心的將她抱了起來，“你好好休息。”
“不是還要去宮裏請安嗎？”
黎婉柔貝齒輕輕的咬住內脣，眼裏透着一股哀求。
池洝本想說一個側妃進不進宮都無妨，到底難消美人恩，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那你收拾收拾，本王在外頭等你。”
他大概也能猜到黎婉柔的顧慮，如果沒有進宮覲見皇后，底下的人都會覺得勤王不重視這位側妃。
下人慣會看人下碟，黎婉柔在勤王府也會舉步維艱。
“多謝殿下。”
黎婉柔強忍着身下的脹痛，在婢女的伺候下穿好了衣裳。
兩人一同到達鍾粹宮。
給皇后見禮的時候，然後賞了兩個成色很好的鐲子。
“進了勤王府，就好好服侍勤王，切莫再生出旁的心思。”
算是變相的在敲打她。
皇后不滿舒家女，對黎婉柔多了幾分擡舉。
黎婉柔面色不變的謝了恩，“謹遵母后教誨。”
池洝去了一趟勤政殿，宮人領着黎婉柔出去。
紅牆宮柳，也不知是多少人的夢寐以求。
她上轎時碰到了池昀暉，兩人視線對視了幾秒，彼此都沒有開口，這大概算好聚好散了吧。
她原以爲自己被堅定的選擇，沒想到終究是錯付了。
原本令人羨慕的眷侶，一拍兩散。
宮人目不斜視，低頭走路。
“黎側妃，請留步。”
一個小太監急趕趕的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
黎婉柔掀開簾子，柔聲道：“怎麼了？”
小太監遞了一個荷包過去，什麼也沒說。
轎內，黎婉柔打開荷包，裏面儼然是她與池昀暉定情信物。
玉佩上的相思紅豆穗子，還是她親手編的。
黎婉柔將玉佩緊緊的攥在手裏，一滴清淚從眼裏流下。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君知否。
他斷了她心底最後的念想。
從此，黎婉柔只是黎側妃。
太子府。
黎安安窩在自制吊籃裏，嗅着滿院的桂花香，舒服的張開手臂。
“問問膳房能做桂花糕嗎？”
一定也很香甜，攬香也可以上桂花味的香皂。
春泉贊同的點頭，“奴婢讓她們摘些桂花，一併捎去膳房，省的兩頭跑。”
“多摘些，留着曬乾備用。”
黎安安一手拿着話本子，一手往嘴裏塞山楂，第一個是甜的，後面接連幾個都是酸的。
她酸的臉都皺了起來，“春泉。”
春泉聞聲回頭，又跑了過來。
“這個…這個拿去做冰糖葫蘆。”
黎安安趕緊漱了口，驅散嘴裏的酸澀。
媽耶，差點送走她。
真的是酸Q。
“是。”
春泉捂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