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泉,你還要瞞我到何時?”
春泉偏頭抹着淚,“不是奴婢不說,是殿下下了封口令,不讓奴婢說。”
殿下說,有什麼比太子妃養病更重要的呢?
殿下心疼太子妃,可是誰來心疼殿下?
黎安安這才發覺池淵似乎這幾日都沒有去上朝,事態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了嗎?
“燕嬪和玲瓏,還真是悶聲做大事啊…”
“玲瓏姐姐那麼好的人,會不會是受到了誰的脅迫?”
春泉到底是不願意相信。
兩個人在名義上都是太子的女人,那鬧出這樣的事情,對她們弊大於利。
那究竟是因爲什麼,才讓她們甘願冒大不諱的風險去做呢?
有誰對她們許以重利?
“玲瓏受到威脅的機率不大,殿下應該也查過燕嬪家裏,她和家裏人不親。”
任憑她怎麼去想,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黎安安捫心自問,太子對她…還行吧,她做不到眼睜睜的看着太子陷入兩難的境地。
“話說太后回來了?”
她足足有小半個月沒出門了,結果都快與外界隔絕了。
“前兩日的事了。”
春泉替她穿好衣服,“太子妃是要去哪?”
黎安安脫下了外面這件豔麗的衣服,“去問問府裏婢女有沒有簡單一點的衣服,本宮出去走走。”
最容易傳播消息的地方,就是茶樓了。
有什麼比說書人,這張嘴巴說的更靈通的嗎?
“不要驚動其他人。”
黎安安心裏在盤算着,怎麼扭轉這個局面。
今天她沒有乘太子府的馬車出去,而是步行了一段時間,然後租賃了一輛馬車。
任誰也想不到,太子妃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市井之中。
衚衕巷子旁邊的茶樓是最多的,因爲這邊做苦力的人也比較多,茶餘飯談之後,多半都會來這裏聽說書。
“話說這位公子哥,那是氣宇軒昂,端的一副正人君子。”
“誰曾想他家中嬌妻美妾幾十餘人,對他都是談之色變。”
“這位公子哥上京趕考期間,家中妾室紛紛去開封府擊鼓鳴冤。”
黎安安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來,她頭上帶着幕籬,身旁還有幾個和她一樣打扮的。
興許是哪個大戶人家裏面,遛出來的富貴小姐。
這個故事雖然經過了改良,但是一聽就是現在京城裏面最火熱的話題,誰敢明目張膽的去議論太子?
他們用這種方式讓流言快速傳播,讓人一提到太子就想到了暴虐二字。
其心狠毒。
“這位公子哥本事不小,家世地位也高,你說他會得到應有的懲罰嗎?”
身旁傳來嬌弱的女聲。
黎安安才意識到她是在詢問自己,“天理昭昭,是非曲直,可不是光靠一張嘴說出來的。”
“如果這位公子哥真的是這樣表裏不一的人,那他罪該萬死。”
“那要是他是冤枉的呢?”
眼見不一定爲實,耳聽不一定爲虛。
“都有證人了,怎麼會是無辜的?”
那位姑娘不滿她幫公子哥說話的態度,又換了個離她隔着三四張桌子的位置。
將軍府有一處產業,是一個書肆。
一直以來都是賣着一些閒書,還有四書五經這種要典,生意並不是很好,不過父親說,有個書肆開在這裏,也可以給寒門貴子一個免費看書的地方。
黎安安一到書肆就向老闆亮明瞭身份。
“原來是少東家,少東家今日來是…”
書肆老闆是個瞧着很精作的人,兩個山羊鬍子,隨着他說話一抖一抖的,十分具有喜劇性。
“你這兒有來抄錄的寒門書生嗎?”
“有哪幾個字比較好一點,抄的又快的。”
黎安安輕輕扯着脣角,一個計劃從她腦子裏蹦了出來。
白馬寺的抄經聲,和書肆的寒門,這不是異曲同工之妙嗎?
天要助我。
“有五個,每月能抄書三本,若是短一些的,還能多一點。”
書肆老闆不知道這位少東家想做什麼,還是如實回答了。
按照古代人寫字的速度,三本確實也挺多了。
但是她又不用他們抄那麼厚的書。
黎安安嘴角的笑越來越玩味,“你先讓這幾個人,這幾天歇歇,本宮這兒有個活兒,該怎麼結算到時候本宮會通知你。”
“放心,絕對不會比他們抄書的價格要低。”
“您的吩咐,一定照辦。”
書肆老闆心有疑惑,不知道她葫蘆裏裏面賣的什麼藥。
鋪面都是東家的,左右也不掙錢,少東家想怎麼折騰都行。
黎安安回府時心情愉悅,和古人鬥智鬥勇的同時,真的會用腦過度。
吃了幾天的流食,到現在可以正常的喫飯了。
膳房送了七八碟精緻的菜品,黎安安餓的飢腸轆轆,看到啥都想喫,這麼些東西竟然被她一掃而空。
“春泉,給本宮多拿些紙筆。”
黎安安一副我要開始幹大事的樣子,把春全都得崩不住笑了。
筆墨紙硯備好,她開始沉浸式工作啦!
春泉負責把寫好的東西整理一下,時不時的再給她添些茶水,送些湯點。
黎安安咬着筆頭,思緒如泉涌一般。
標題當然要醒目一點。
驚,男人都會做的三件事!
爆,說哪些話有害人體健康?
扒一扒那些年你不知道的八卦!
這還是黎安安從某瀏覽器中得到的啓發。
哦,還可能是她家母上大人,經常給她發的小廣告。
“我當年讀書能有這麼認真,一定某華某大都上了。”
黎安安奮筆疾書一個多時辰,累的手都酸了,才停筆。
她得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古代的人還沒有看過這種寫作手法吧。
到古代當個幕後寫手也挺好的,高費高一點就更好了。
“太子妃真厲害。”
春泉小迷妹一如既往的開始吹彩虹屁。
即使她看不懂這上面寫的是啥,絲毫不影響她成爲一個誇誇精。
“你還會見識到你家太子妃更厲害的。”
此刻的她眼裏閃爍着精光和鬥志,等這事了結,她就自己去開一個話本鋪子。
然後再給京城裏的人洗洗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