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語氣之間,也都是截然不同的溫和平常,就好像兩個好友之間的聊天一樣。
可惜了,他們兩個不是好友,也不可能會是好友。
譚雨柔一走出昭王府,臉色瞬間變了,不再是剛纔的柔弱,反而變得堅毅起來。
正所謂努力小步,成功一大步。這離心的第一步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就是靠他們兩個人之間自己努力了,只要有裂縫那就一定會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後一發不可收拾!
譚雨柔回到醫館,剛想進去休息休息,然後出來接待病人,結果剛一進去內堂,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西陵鈺?你怎麼在這?”
西陵鈺轉身,淡笑着看她,“你覺得呢,柔兒?”
這一聲柔兒叫的譚雨柔渾身發麻,她縮了縮身子,一臉的嫌棄。
“別別別,你別這樣叫我,這樣吧,我叫你西陵鈺,你叫我譚雨柔,這樣很合適對不對,太子殿下?”
“就這樣決定了,你來找我幹嘛?”
譚雨柔飛快地說着,絲毫不給西陵鈺回答的機會。
西陵鈺看着她突然轉換了話題,笑着看她。
他自己也覺得奇怪,這幾日似乎只要是見到她,眼角眉梢都掛着笑容,整個人也活了許多。
“跟你討論下一步的計劃。”
下一步的計劃?
對,差點忘了!
譚雨柔差點忘了他們現在已經是盟友的關係了。
她揚起小臉,嘿嘿的笑着,有些傻,“我忘了我們是盟友了……你別生氣,我又不是故意的。”
越說到後面聲音越小,到後面她甚至都不敢看他的臉色。
不過西陵鈺還好,最起碼沒給她甩臉子。
眼瞅着馬上到冬天了,外面天空已經變得灰濛濛的了,一輪彎月暖暖的。照在醫館的位置上。
大都這個地方一到秋天就開始變冷了,能凍死人,而譚雨柔又是非常怕冷的,所以她在西陵鈺說話的間隙,她的身影已經悄悄的靠近了暖爐。
她今天光想着怎麼去找譚可兒要回藥材了,也忘記了披披風,只穿了一件很薄的棉服。
西陵鈺見狀,脫下了自己的披風,給她穿上,還細心的攏了攏披風。
“天氣冷怎麼也不多穿一點?”
“……我忘了。”譚雨柔嘟嘴懊惱,“我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去辦就忘記了……”
說到這個,譚雨柔就頭疼,要不是因爲譚可兒,自己也就不至於這個樣子。
桌子上放了一枚銅鏡,譚雨柔過去照了照,發現自己的臉都有點發白,頓時蔫蔫的,不想說話。
“明日皇帝要招我進宮,想來是要商議西陵國和東夏東夏國的事宜,如果明日你有事的話就去找阿寶。”
聞言。譚雨柔皺眉,怎麼突然,老皇帝要召見他?
“怎麼這麼突然?”
“不知道,老皇帝心機深沉,你又不是不知道,靜觀其變吧。”
兩個人又說了會兒話,等到夜色慢慢暗沉的時候西陵鈺才離開醫館。
可是等到西陵鈺離開之後,有一個身影從暗處緩緩走出,面目猙獰,擡頭望向醫館的方向,怨恨不甘!
身影漸漸隱入黑暗,最後消失不見。
結束了一天的疲累,譚雨柔回到家,跟蕭母說了沒幾句話便匆匆的上牀睡了,彼時她還不知道第二天等待她的會是什麼……
第二天一早,原本要去醫館的譚雨柔在出門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聲慘叫,由於時間還早所以街上也沒什麼人,鄰里鄰居的也都沒有開門,只有她聽到了慘叫聲。
順着聲音的來源找過去,發現是一個倒地不起的年輕人。
旁邊還躺着一個渾身是血的人。
譚雨柔嚇了一跳,連忙走上去檢查兩個人的情況,那個倒地的年輕人還好只是受了驚嚇昏過去了,但是另外一個就沒那麼幸運了,已經死了。
簡單的看了一眼那個人身上的傷口,是刀傷,全身上下多處刀傷,心臟口也有一處刀傷,看起來……像是匕首所致!
而且已經死了幾個時辰了,應該晚上就死了。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殺人?這兇手是有多大的膽子敢做這種事情?除非是亡命之徒,又或者是故意的。
譚雨柔心下咂舌,現在這個情況她也不宜久留,趕緊搖醒了地上昏迷的人之後跑走了。
一路上她都在想這件事,怎麼好端端的會在她家隔壁的巷子裏面發現一具男屍,而且還是死了將近一夜的男屍!
譚雨柔皺着眉走到醫館,擡眼看到門口放了幾輛馬車,雙眼一亮,跑了過去。
昂着頭往裏面張望着,是她的藥材沒錯。
“掌櫃,掌櫃!”
大聲喊着,掌櫃立馬跑出來,跑到她面前,喘着氣。
“老闆,怎麼了?”
“這些藥材趕緊找人搬進去,按照藥材的名稱種類分好,裝到該裝的盒子裏面保存好,然後再把我要給昭王配的藥都拿出來放在桌子上,我一會兒去配。”
掌櫃的點點頭,連忙招呼人開始搬東西。
不一會,幾輛馬車就已經被搬空了。
譚雨柔提着衣服跑進去,風風火火的配好藥之後,又馬上僱了輛馬車去昭王府。
儘快把藥交給夏子昭,自己就能儘快的和他再無往來!
到了昭王府,她才得知夏子昭被急召入宮了,所以她就沒有多留,把藥留下之後囑咐了幾句話,轉身回了醫館。
回去的路上,天空開始飄下小雪,雪白雪白的,飄到譚雨柔的手上,化成一滴水,純淨無瑕。
欣喜的仰頭看着天空,雖然下雪,但是天氣還算不錯,至少沒有昨天那麼灰。
細想想,這也算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見到的第一場雪呢。
正想着,頭上突然投下來一片陰影,遮住了她全部的視線。
扭頭不滿的看向來人,那人言笑晏晏,笑着看向她。
這一瞬間,譚雨柔只覺得自己好像撞入的一雙深邃的眼眸,只不過不一樣的是,他的眼眸裏裝了萬千星河,雖然有些灰濛,但還是璀璨奪目。
一眼望到底,就好像墜入到了無邊無際的星河,有着強大的吸引力,把譚雨柔吸的晃了神。
西陵鈺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傻了?”
譚雨柔回過神,收回目光,不說話,與他並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