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拾打扮的一番,手上戴上她嫁進王府中的時候孃家給的鐲子,頭上戴着昭王賞賜的簪子,金黃金黃,雍容華貴。
身上穿着正紅色的棉服,上面繡了鴛鴦和鳳凰,其意思,不言而喻。
緩步走到門口,譚可兒最後看了一次自己的着裝,敲門走了進去。
“王爺——啊!”
王爺兩個字剛喊出口,就被一個突如其來的東西打斷,那東西直直的砸到了自己的腦袋上,額頭頓時一片烏青。
“王爺……不知妾身做錯了何事……”
剛纔還滿懷期待等着夏子昭再寵幸自己的譚可兒此時已經全然錯愕,爲什麼,難道王爺叫她過來只是爲了打自己?
“你說你做錯了什麼?”
夏子昭怒視着她,暗灰色的長袍棉服已經有些微微的凌亂,頭上的羽冠也已經有些鬆動顫抖,任誰看了都覺得這位王爺正在氣頭上。
一想到自己清早下朝回來看到的景象,頓時覺得體內的氣血翻涌,雙眼一黑,險些暈過去。
“……你,你給本王解釋一下,爲什麼……爲什麼會有幾個男人倒在王府的外面?”
“這幾個人皆是衣衫不整,有的人醒來之後一口咬定是你的授意,你怎麼解釋?”
譚可兒一怔,心中開始恐慌起來,她好像知道這些人是誰了。
她軟了身子,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過去拽住了夏子昭的褲腳,頭上的簪子也在爭執中掉落在地上,破碎破裂。
“王爺,妾身,妾身冤枉啊。妾身根本不認識那些什麼男人,這段時間也根本沒有出去過王府,怎能去找男人呢?”
夏子昭看見她不承認,憤怒的點頭,下一秒,直接將人踢了出去。
“你這個賤人!還敢騙本王,人家蕭姑娘都把狀告到本王這了,說本王的側妃故意找人去毀人家蕭姑娘的清白!本王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
譚可兒趴在地上,嘴角隱隱浸出血絲,雙手蜷縮,不敢動,也不敢擡頭。
夏子昭徹底失去了耐心,伸手擰了擰眉心,“來人!側妃行爲有失,品德不佳,禁足府中,沒有本王的授意,不得出府中半步!”
很快,就有下人進來將一臉失魂落魄的譚可兒帶了出去。
“啊——”
譚可兒被重重扔在房間裏,整個人狼狽至極。
“你們幹什麼,王爺只是說禁足,又沒有休了我,我還是側王妃!”
聽到她的話,一個管家打扮的人走上來,居高臨下睥睨着她,滿臉不屑道。
“側王妃娘娘,如今您被禁足,這側王妃的名號只不過是爲了保全王府的顏面而已,要不是皇上賜婚,您連王府的門都進不來!”
“老奴勸您,還是收收心思吧,就您這長相,給您個側王妃的名號,已經算是法外開恩了。哈哈哈哈——”
那人說完,外面的人皆是開懷大笑,一點也不顧及譚可兒那張難看到極點的臉色。
這羣狗奴才,全都沒一個好東西,狗仗人勢,她只不過是一時失勢而已,等她爬起來的時候,一定要殺了這幫狗奴才。
她走到書桌邊寫了一封信,而後悄悄的到了院子的一處狗洞內,遞了出去。
做完這一切之後,她又回到房間,躺倒了牀上,陰冷的笑了。
等着吧,總有一天你們會甘願跪在地上求我寬恕!
譚雨柔在客棧坐了一會之後,回了家,這些日子,雖然蕭母已經被放了出來,但她還是不放心,只要一有空就會回趟家看看,確定沒事了再離開。
不過這些天,大都內外都很安靜,每日都是重複着上一日的事情,有點過於平靜。
就像是一碗滿的快要溢出來的水突然冷卻下來,又突然變得平和安靜。
而遠在東夏之外的西陵,卻連大都表面上的平靜都沒有。
一個身姿修長的男人站在屋檐下,一雙三角眼看起來兇狠陰險,一束黑髮高高束起,外加上一身黑色的長袍,腰間別着一把暗黑色的長劍,靜靜的站在一邊,雙眼死死盯着手上的這封信。
“看來,我這個弟弟過的還挺好啊——”語音上揚,尾音帶着些許的虛僞和冷笑。
西陵琢掌心收攏,將信揉成一團,狠狠的泄憤般的扔在了地上。
原本讓西陵鈺去東夏爲質,一方面是想利用他制衡西陵和東夏的關係,利用他爲西陵謀取利益,還有一方面就是想讓東夏皇帝殺掉西陵鈺,爲他剷除最大的隱患。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西陵鈺到了東夏之後,非但沒有被殺,反而生活的風生水起的,連宅子都置辦好了!
這怎麼可以?
西陵琢深呼吸一口氣,闔上雙眼,良久,再睜開時,眼中已經蘊含了幽深的風暴。
他要西陵鈺死!
“來人。”
“主子。”
“傳我密信,告訴她,她說的條件,我答應了,下個月,啓程去東夏大都!”
“是!”
既然派殺手殺不了他,那他就親自去,他要讓西陵鈺,屍骨無存!
翌日,一大早,老皇帝夏燚急急的召西陵鈺進宮,也沒說什麼原因,弄得西陵鈺匆忙中又帶着疑惑的進了宮。
好在西陵鈺從小就會察言觀色,上了大殿,他意識到這是在上朝,便緊抿着脣不說話,做出一副不懂純真的樣子。
夏燚看着他這個樣子,眼底閃過一絲精光,“西陵太子來了,正好,朕有些事情想讓你去做,不知西陵太子肯否幫朕這個小忙?”
西陵鈺擡頭對上皇冠下被隱藏的雙眼,看清了他眼底的算計和陰狠,心中冷笑一聲,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東夏既與西陵是爲盟友,自然是要互相幫助,皇帝陛下請說。”
夏燚拍了拍龍椅的扶手,撫摸着上面的龍紋,眯着眼,淡淡的說道。
“近日以來,位於我們東夏的西南方華都,因爲常年受旱災影響,導致顆粒無收,百姓羣起民憤,所以朕想讓西陵太子和朕的昭王爺一同前去處理,不知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