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夜從暗處走出來,先是防備的看了他們一眼,而後走過去,蹲下來探了探銀鈴的脈搏。
還活着。
西陵鈺鬆了口氣,起身看向他們,說道。
“我去找我們小姐,如若我回來時人死了,你們照樣得不到你們想得到的!”
說完,沉夜轉身離開,回去找譚雨柔。
沉夜回去的時候,譚雨柔正拉着西陵鈺跟他說着剛纔發生的事,看到沉夜回來,她立馬站起來,“他們答應了?”
“是,小姐明慧,人現在在醫館門口,還有氣。”
譚雨柔聽着擡腳就往外走,西陵鈺緊緊的跟着她,眉頭緊鎖。
到了醫館的門口,譚雨柔一眼就看見了地上的銀鈴,她走過去探了探脈搏。
確實,還有氣。
沉夜打開醫館的門,將銀鈴抱了進去。
“我可以答應去給你們王爺醫治,說話算話。”
說完,譚雨柔拿着醫藥箱,和沉夜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一起出了門。
“你還要帶個人一起去?”
那幾人見沉夜也跟着出來,有些不滿。
“怎麼?你們要是能保證我進去的時候不是躺着出來的,我可以不帶人去。”
譚雨柔懶得跟他們廢話,直接擡腳走去,“沉夜,走。”
沉夜冷睨了他們一眼,冷哼一聲擦着肩膀走了過去。
幾個人見狀,也不再說什麼,連忙追了上去。
“主子是在擔心嗎?”
半月走過來,看見西陵鈺望着譚雨柔的背影出神,不禁詢問出聲。
“西陵琢這個人你我不是不清楚,我只是擔心柔兒此去會喫虧。”
半月抿脣,好一會才又說道:“屬下卻認爲,小姐不會喫虧。”
西陵鈺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忽的笑了。
“也是,你家小姐這個性子,誰喫虧她都不可能會喫虧。”
這句話說的連半月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確實,自家小姐這性格,確實不會喫虧。
*
譚雨柔跟着他們一路走到一家客棧的門口,幾個人走了進去,譚雨柔跟着他們左拐右拐,到了一個房間前,開門走了進去。
石夜聽見聲音,扭頭望過去,見譚雨柔拿着藥箱出現在門口,立馬走了上去。
“你家王爺情況如何?”
“昏迷,昏迷了四五日,沒醒來過,還有,嘴脣發黑,像是中毒。”
譚雨柔點頭,放下藥箱,拿出墊子,先給西陵琢診了診脈。
還好,他中的不多,再加上他的身體強健,所以中毒不深。
她拿出銀針,熟練的紮在他的穴位上,不過半炷香,西陵琢嘴脣上的青紫便退了下去,手指甲的顏色也變回了正常。
石夜在旁邊鬆了口氣,而後看着譚雨柔將針拔出來,收回到了藥箱裏。
接着,譚雨柔寫了張藥方出來,遞給石夜,“這是七天的藥方,七天之後到醫館找我,給你新的。”
見石夜有些不相信的接過,譚雨柔臉也不擡,拎着藥箱就往外走。
“你要是不信,大可以拿着這張藥方去問別的大夫,也可以熬出第一碗藥自己喝下去。”
石夜愣在了原地,一時間沒反應過。
他還以爲譚雨柔會自己以身試藥呢。
也不知道西陵琢那個房間多少天沒有通過風了,這麼大的味道他們聞不到?
連這點醫學常識都沒有,真是笨!
“小姐,我們是回醫館還是……”
“回醫館,銀鈴還在那裏。”
譚雨柔走回醫館,到了門口便看見了西陵鈺的身影,他走下來,將她上上下下看了個遍。
“沒受傷吧?他們有沒有爲難你?”
譚雨柔搖頭,“放心吧。”
她走進去,看了一眼銀鈴的傷勢,都是些輕傷,也就臉上稍微重了一點,應該是被打的。
簡單的看了一下她的情況,眼角忽然瞥見她有要醒的徵兆,後退了幾步。
銀鈴迷迷瞪瞪的睜開眼,入目便是一片陌生的磚瓦,她猛地坐起來,目光落在了不遠處了西陵鈺身上。
“主子……”
下意識的喊了兩個字,銀鈴看見了窩在西陵鈺身後的譚雨柔,眼中頓時迸出恨意。
西陵鈺微微皺眉,側身擋住了銀鈴的視線,這讓銀鈴有些不敢置信。
“主子,您……”
“既然你醒了,那就說說吧,爲什麼背叛本宮?”
西陵鈺上前一步,對面前這個看起來楚楚可憐的女人毫無憐憫,甚至在她露出震驚受傷的神情之時,也是嫌惡的移開了目光。
銀鈴知道自己此刻是再也無法逃了,她苦笑一聲,閉上了雙眼。
“主子,您永遠都不懂,屬下只是想保護您,並不是有心的。”
西陵鈺不關心這個,他只想知道,銀鈴爲什麼要這樣做。
“銀鈴,本宮說過,背叛本宮的人,是不會活着走出本宮的手掌心的,說吧,爲什麼不聽本宮的,命令,私自去刺殺夏子昭?”
銀鈴卻仿若沒聽到似的,一句話都不肯說,西陵鈺見她不說,也沒了耐心。
“沉夜。”
哐
一把匕首被扔在了桌子上。
“你自行了斷吧。”
銀鈴一怔,而後淒涼的笑了,眼淚從眼中滑落,眼底是一片荒蕪。
譚雨柔聽到這個,覺得有些狠了,她拽了拽西陵鈺的衣角,卻不想被對方拉着出了醫館。
銀鈴憤恨的視線落在二人相牽着的手上,心中不甘。
明明……明明主子是屬於她的……
都是因爲譚雨柔,全部都是因爲她,自己纔會落得如此下場!
這個賤人,她死了都不會盼着她好!
沉夜同情的看了她一眼,而後也走了出去。雖然他們在一起共同服侍了主子多年,但銀鈴背叛了主子,自然不能再有活命的機會。
銀鈴拿起匕首,笑着擦乾眼淚,緩緩的對着自己的身體,插了進去……
譚雨柔被拉到了門外,她甩開西陵鈺的手,“真的沒有機會了?”
西陵鈺抿脣一言不發,這不是銀鈴第一次背叛自己,這樣的人,絕不可能再留下。
等他們再進去的時候,譚雨柔探了探脈搏,衝着西陵鈺搖頭。
“沉夜,帶下去厚葬了吧。”
西陵鈺悶聲說着,沉夜應了一聲,將人白布一裹,帶了下去。
西陵鈺轉身看了一眼譚雨柔,扯出了一絲笑。
譚雨柔也回了他一個安慰的笑。
現在的她,也只能陪着他,安慰安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