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懷裏掏出手帕,擦了擦剛剛扼住她的手,眉目間露出了幾分嫌惡。
譚可兒眼中閃過一絲屈辱,而後又換上了那副溫婉嬌滴滴的樣子。
“我今日來是想給王爺提一個計劃的。”她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塵,向前走了兩步。
“我的這個計劃可以幫助王爺除掉夏子昭和蕭雨柔。”
譚可兒自信滿滿的看着西陵琢,而西陵琢同時也懷疑似的看向了她,等着她說出她的計劃。
“王爺有沒有想過,此番他們二人去往南方是爲了何事?既然是皇上下旨,讓他們二人一個應敵,一個在軍營治理病患,那王爺就應該清楚,戰場上刀劍無眼,若是一個不小心,夏子昭死在了沙場上,誰也怪罪不到您頭上。”
“就算夏子昭真的死了,大多數人都會認爲天命所趨。至於蕭雨柔,她是皇帝拍過去的大夫,她自然也知道,若是夏子昭死了,自己一個人回去一定會被皇帝斥責,到時候如若我們再添油加醋,這樣此事散播出去,那皇帝定會龍顏大怒,認定是蕭雨柔導致了夏子昭的死,進而將她問罪,關進大牢裏面,只要蕭雨柔鋃鐺入獄,那我便有辦法讓她死在牢獄中。”
譚可兒說出自己的計劃,順手捏了一下桌子上散落下來的枝葉,頃刻破碎。
這個計劃雖然有點冒險,但可以致他們二人於死地,便也就足夠了!
“你先回去吧,本王要好好想一想。”
就像一句話,西陵琢轉身開門走了出去,而譚可兒卻是在裏面又坐了一會兒才離開。她並不擔心西陵琢會拒絕,因爲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既能殺了夏子昭,也能殺了西陵鈺最在意的人,讓西陵鈺痛苦萬分!
*
接連又走了一天一夜的路,到了早上的時候,他們終於到了離南方還有不足五十里的郡縣。
今日的天氣並不好,外面的天空有些沉暗,看這架勢,隱隱的要下雨。
“等到了南方之後,讓半月去調查一下這邊的情況,還有那個叫顧然的將軍,去查一下他。”
“是!”
譚雨柔閉上眼往後靠,這幾天因爲趕路,她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現在一說話腦子就嗡嗡的,頭疼。
不過好在還有不出半日就能到達南方,等到了之後,她一定要先好好睡一覺,再起來給那些將士看病。
而夏子昭就是一直想方設法的想要到後面去找譚雨柔,不知爲何,他心裏總是對譚雨柔有種不一樣的情感。
這份情感他不知道是不是喜歡,也不知道這份情感對他來說重不重要,但他只知道這幾天只要一看到譚雨柔,他就會很開心。心裏也有一處地方,慢慢的柔軟下來。
剛開始他還以爲是因爲她屢次救了自己的緣故,但後面他發現其實不是。通過這幾天,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喜歡上了譚雨柔,也是真心的想將她娶進門,做自己的王妃。
所以這幾天他總是有意無意的往後面飄,目光也放在了譚雨柔的馬車上,就是想跟她說說話,多親近一些。
因爲他想等此番戰事結束後,回京城後向父皇請旨求娶譚雨柔。
阿寶這些天將夏子昭的行爲動作全都看在了眼裏,也明白了夏子昭心中的那些想法,不禁唾棄了一聲,覺得他不配。
“王爺,到了。”
馬車停在了城門前,夏子昭下了馬車,看見城外面站着一對人馬,走了過去。
“臣顧然,參見昭王殿下。”
夏子昭扶着那人站起來,身後的馬車跟着他們一同進了城。
進城後他們直接去了軍營,夏子昭坐在了主位上,顧然在下面給他彙報着情況。譚雨柔則是下了馬車,直接去了營地看了一下將士的情況。
“王爺,我們與南孥人抗戰許久,傷亡雖不慘重,但也不好看。”
“再加上城內的糧食快要喫完了,所以微臣很擔心,在您來之前這城門我們守不住。不過好在王爺提前到達,讓微臣心中有了定數。”
夏子昭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請顧將軍,給本王要詳細的說一下這南城的情況。”
兩個人在這裏說着話,譚雨柔在後院爲將士看病。
這裏的將士大部分都沒有受過很嚴重的傷,只是看起來嚇人,但實質上就是一些皮肉傷,只有小部分人手腳骨折,再加上失血嚴重,需要緊急救助。
譚雨柔從來了之後就開始忙活,一直忙活到了晚上才坐下來喘了口氣。
阿寶和半月坐在她身邊,沉夜去找了點乾糧回來,四個人一起吃了點東西,喝了點水。
“一會睡之前洗漱一下,好好的洗洗臉上粘上的血污。”
“小姐,我們是不是要在這裏待到戰亂結束?”
譚雨柔想了一下,夏燚的聖旨上寫着讓自己過來幫忙,但沒說幫忙到什麼時候,不過按照現在的形式來說,只要這戰亂一天不平息,自己一天也就回不去。
“別想那麼多了,趕緊去休息吧。明日早點起,觀察一下這個軍營的情況。”
三個人點頭,站起來轉身走了。譚雨柔也回到了顧然給她分配的房間裏面,打了盆水。
簡單的擦了擦臉後,她從帶來的包袱裏找出了一套乾淨衣服換上。
這裏和她設想的不一樣,來之前她原以爲這裏已經被戰火所覆蓋,定會髒亂不堪,再加上有大量的灰塵,空氣定然不好,還有煙霧,可沒想到來了之後發現這裏好像也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糟糕。
至少這裏面沒有大量的灰塵。也沒有戰火後的凌亂。
看來這個顧然將軍還是有管理能力的,將這裏管理的井井有條。
“蕭姑娘睡了嗎?”
正想着,門外突然傳來了夏子昭的聲音,譚雨柔停頓了一會兒,讓他進來了。
“王爺有事嗎?”
夏子昭走進來,手上還端着一個食盒,他將食盒放在桌子上,打開,拿出了裏面的飯菜。
“本……我怕這裏的飯菜你喫不慣,給你帶了一些好喫的,要嚐嚐嗎?”
譚雨柔坐在牀上,沒下牀,牀和桌子的中間立了一個屏風,隔擋住了兩人。
“民女要睡了,多謝王爺,王爺慢走。”
夏子昭往外拿菜的手一頓,沒想到自己好心來結果碰了一鼻子灰,他悻悻的收回,說了句晚安便走了出去。
不過他沒氣餒,他覺得譚雨柔可能是在欲擒故縱。
所以他將那食盒放在譚雨柔的營帳門口,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