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鈺關好大門,轉身見她這樣坐着,走下來也陪着她這樣坐着。
“在想什麼?”
譚雨柔指了指天上的星星,“我在看他們,你看他們多亮多好看。”
她仰頭微微笑着,夜晚的風拂過了漸漸生出新芽的樹枝,拂到了她的臉上,也讓她的臉多了一分柔和,多了一分漣漪。
“你知道嗎?今天沉夜跟我說譚可兒被皇帝關在了譚府的時候,我的心情很平靜,沒有難過,沒有傷心,也不開心。我當時想是不是做錯了什麼?爲什麼聽到她被關進譚府也不傷心難過,也不開心,就像沒有情緒一樣。”
西陵鈺擁緊她,將她的頭放在了自己的懷裏。
“別想這麼多了,或許是因爲她沒有被關進大牢,所以你不會覺得開心。”
西陵鈺覺得完全沒有必要爲她感到難過,那女人就是活該,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如果譚可兒自己沒有做什麼虧心事,那她在被關進譚府的時候,明明可以理論,她卻沒有理論,所以說這個女人不值得譚雨柔爲她感到難過,而是應該感到開心。
“好了。”譚雨柔自己疏解了情緒,她站起來,拉着西陵鈺一起。
“我們回家吧,我想喫福鼎記的包子,不過這個點他們肯定已經打烊了,算了,回家吧。”譚雨柔有點失望,她記得在原書當中,原主只要心情不好就會去買福鼎記的包子,那裏的包子皮薄餡大,很好喫。
西陵鈺撫上她的臉頰,捏了捏她臉上的肉,笑着同她說,“明日我買給你喫。”
譚雨柔牽着他的手,同樣的笑着說好。
兩人伴着月色,回了家,路上並排着的腳印看出了兩人的恩愛和靠近。
一晃過了幾日,上次夏燚說去找蕭淑妃商量一下關於和親的事宜,蕭淑妃給了幾個人選,他都不太滿意。關鍵是西陵國要求娶他們的嫡公主,可嫡公主只有夏燚自己與皇后所處的三位嫡公主,但這三位當中哪一個都不願意嫁,這讓他有點犯難。
所以夏燚直接下了道聖旨,讓夏子昭速速回宮,至於接替夏子昭的人,他已經找好了。
“陛下寬心,微臣一定不負衆望!”
夏燚送這將領出城,又想辦法將和親的事情往後推了好幾日。
而西陵華也終於答應了夏燚的請求,在動夏多住上幾日。這讓夏燚去了一個心中的石頭。
只不過這幾日他聽說西陵華的小兒子西陵晟在街上橫行霸道,爲所欲爲。本來想抓起來好好教訓一番,但一想到這是西陵華的兒子,他便有些不敢下手,萬一下手重了,西陵華找自己要說法,自己怎麼辦?
夏燚心裏很清楚,西陵華之所以帶着他這個小兒子來,就是賭定他們東夏肯定不敢直接與西陵國起衝突。但夏燚不是喫素的,他派人給了西陵晟一個教訓,讓西陵晟三天都沒敢出門。
“陛下,西陵國大皇子求見。”
西陵琢?
夏燚從奏摺當中擡起頭,聽到西陵琢來了,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這段日子一直在忙和親的事情,他倒是忘了西陵琢和譚可兒之間發生的那些事。
如今西陵琢求見,自己要把這件事跟他好好掰扯掰扯。
“宣西陵國大皇子覲見——”
門口,西陵琢聽見叫自己,深呼吸一口氣,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袍,擡腳走了進去。
“在下拜見陛下。”
夏燚不鹹不淡的回了一聲,西陵琢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夏燚的這個反應讓他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站直身子,擡頭便對上了夏燚不太友好的視線。
想了想,他試探性的開口道,“不知陛下今日是怎麼了?”
夏燚沒回他,而是將一封信讓趙公公遞給了他。
西陵琢接過,滿臉疑惑的樣子,像極了那是譚可兒看到這封信時的表情。
夏燚嫌惡的撇開了視線,在他的心裏,他們兩個人已經勾搭在了一起。
西陵琢打開那封信,待看清上面的內容後,整個人如遭雷劈。
他和譚可兒的傳信,別人是如何得知的?
這事除了他和譚可兒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現在居然被人捅到了東夏皇帝這裏!
難怪,難怪那是他到宮門口的時候去看見了譚可兒被人拽着出來。
“陛下,這件事……”
“這件事朕也是不相信的,可是既然有人將這封信送到了朕的手上,那朕就查清楚,還你們一個清白,你說是不是?如果朕不查清楚,被有心之人利用的話,那隻會說朕平白無故的污衊了西陵國的大皇子。”
夏燚擺擺手,眼中的假笑快的讓人看不見。
“你放心,此事朕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定不讓你二人平白受此污衊。”
西陵琢的臉色很不好,指尖泛白的攥着信封的一角,已然就要摳破。
夏燚看見他這個反應,心中一陣快意。雖然不知道他這鐵青的臉色是因爲惱羞成怒還是因爲別的,但在夏燚的心裏看來卻格外的爽快。
畢竟這些日子西陵國的相國一直在給他施壓,好不容易自己能有一個打壓對方的機會,他當然不肯放過。
再說這件事也不一定就是假的,如果是真的,那他們就可以反手來搞一個西陵國皇太子勾引他國民女在先,給他們扣上一個通敵賣國的罪名,正好可以一併將譚可兒那個女人處置掉。
西陵琢閉了閉眼,斂下了眼中的那些陰霾。
這是東夏國的大殿,他不能失控。
站在殿上,他將這件事在心裏過了一遍,想着肯定就是西陵鈺乾的。畢竟自己在這裏的仇人只有西陵鈺一個人,他和譚可兒的傳信的內容只有他們二人知道,所以除了西陵鈺還能有誰?
再加上西陵鈺這些年一直明裏暗裏的打壓他,肯定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也肯定是他讓人將這封信送到了皇帝的面前!
想完,西陵琢拱手,“多謝陛下,在下也會查清楚,看看是誰,給在下扣了這麼大的一個帽子!”
說完轉身離開,走的時候還加上那封信帶走了。
夏燚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眼中的獰笑再也藏不住。
他纔不會幫着西陵琢去調查這件事,這件事肯定要西陵琢自己來動手,讓他們自相殘殺,自己在後面獲利,豈不更好?
夏燚大笑着離開了珉正殿,他要去找蕭淑妃喝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