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
元湖老人嘆道:“明烈,爲師,會再替你博上一搏,若成功,我元湖山莊或許還能傳承下去。”
“若失敗。”
“呵呵,我自會安排好。”
明烈越聽越蒙。
但是,他隱隱有一種感覺,自家師尊,竟有種安排後事的感覺。
“唯有這暗刀!”
“記住爲師的命令,你永遠,不能再起找暗刀報仇的念頭!”元湖老人盯着明烈:“可明白?”
“是。”明烈咬牙答應。
他願意嗎?心中自然不願。
可不願又如何?
他明白師尊的顧慮,彼此差距太大了,報仇毫無希望。
“同時,永遠不可泄露你和暗刀交手的真相。”元湖老人輕聲道:“從今往後,若有人再問你,你只能說,是暗刀一刀斷了你手臂,饒了你一命。”
明烈一愣。
“記住沒有?”元湖老人一瞪眼。
“弟子記住了。”明烈連低頭。
“第三,從今日起,撤去一切調查暗刀身份、行蹤的手段,同時對外宣佈,一年多前,你兩位師兄身死,純屬咎由自取,和暗刀無關。”元湖老人再道。
“師尊。”明烈終於忍不住開口。
到這裏,他哪裏還不懂?
師尊,是害怕暗刀了,要主動低頭!
“師尊,我不甘,兩位師兄就白死了?”明烈咬牙道:“暗刀雖厲害,可我元湖山莊也不弱。”
“真要拼殺起來,生死未可知。”
“癡兒。”
元湖老人並未怪罪明烈,輕嘆:“爲師若是年輕三十年,一定不會放棄報仇。”
“可惜,爲師老了!”
“快護不住你了。”
“去辦吧。”元湖老人微微搖嘆,眼眸中透透着疲憊和蒼老:“讓爲師獨自安靜一會。”
明烈閉上眼,最終沒有再言。
緩緩退出大殿。
當走下臺階時。
明烈驀然回首,望着正慢慢關閉的大門,滿地狼藉的空曠大殿,唯有背對大門的瘦高白髮身影。
獨自站着。
顯得那麼孤獨、年邁。
“師尊。”明烈眼眸中閃過一絲不忍。
他明白,驕傲了一輩子的師尊,真的服老了。
……
吳淵和陳落大戰,橫貫整個百湖府,消息自然第一時間,就傳遞向橫雲宗總部。
雲山,最高處雲殿。
“師尊,關於‘暗刀’這件事,您怎麼看?”身穿黑袍的魁梧中年人恭敬站在大殿中。
他,正是橫雲宗當代殿主‘陸豐’。
….“是好事,亦是壞事,這是柄雙刃劍。”主座上的老婦人,聲音依舊溫和。
黑袍中年人聆聽着。
“第一,大晉帝國是我們的第一敵人,這是母庸置疑的。”雨太上輕聲道:“歸羽宗,是癬疥之疾,百江王楚平雖想吞併我們重建楚江帝國,可他連廣平、大龍兩府都擺平不,只是一志大才疏之輩。”
“連續四代帝皇,個個乃英明君主,皇族更是地榜輩出,諸王鎮壓四方。”雨太上緩緩道:“尤其是晉蒼,有其祖‘晉帝’風範,他欲一統天下,我橫雲宗就是絆腳石。”
“大晉,有野心,更有能力吞併我橫雲宗。”
“因此,凡願與大晉爲敵者,盡皆是我橫雲宗的朋友,當年,我容忍常東佔據元湖府,便是此緣故。”
“這暗刀,不管他之前是否隱藏實力,他願與大晉爲敵,對我橫雲宗來說,就是好事。”
“若能夠聯繫到他,與之結盟,更是好事。”
雨太上道:“單從上次離城會戰來看,他沒有殺莫長老他們,能判斷,他只是與宗門少數人有私仇,而非敵對我橫雲宗。”
“太上聖明。”黑袍中年人道。
“有利便有弊。”雨太上平靜道:“我們能推測出暗刀有概率生活在我橫雲宗治。”
“難道,大晉推不出?”
“焉知,他們不會一口咬定‘暗刀’爲我橫雲宗高手?直接出兵,直接攻入我雲山?”雨太上澹澹道。
“到時,便是我橫雲宗大禍。”
黑袍中年人頓時一驚。
更是通體生寒。
和大晉再戰?
“傳令下去,整軍備戰。”雨太上平靜道:“三府之地,進行三級動員,宗門二流高手以上,逐一匯聚。”
“是。”黑袍中年人道。
“再向西夢、東夢、元湖、百江王、東州宗派聯盟依次傳訊,告知此事,脣亡齒寒,一旦戰事起,請他們務必援助。”
“否則,我橫雲一敗,江州必然覆滅。”
“江州地處天下中心,一旦敗,則閩州、東州、武州、燕州如一字長蛇,只會被大晉各個擊破。”雨太上道。
“第三。”
“向晉皇遞交手書一封,只用說一句話:橫雲若覆,楚江難聚!”雨太上澹澹道:“就這些。”
“接下來,就看大晉和各方勢力的選擇。”
黑袍中年人若有所思,恭敬道:“弟子這就一一去辦。”
……
七星樓作爲最頂級的黑暗組織,情報雖比羣星樓弱些,可也弱不了太多。
更何況!
這一戰,若是深查起來,一切根源,還在七星樓。
因此,當下屬各郡分樓將各類消息傳遞到七星樓江州分樓,情報彙總,馬樓主都被嚇蒙了。
“一箇中等難度的五星任務。”
“竟導致了一場宗師大戰?連大晉九皇子都死了?連李孜都死了?”馬樓主難以置信。
….李孜,那可是聖州人榜前五的存在。
放在江州,絕對有資格競爭人榜第一,就這樣死了?
甚至,他的名字都不足以出現在主要消息中,可知這場大戰帶來的震動。
馬樓主的師伯,‘影刺’莫苟得到這消息,同樣被嚇得夠嗆:“暗刀,竟會是宗師高手?”
“難怪,若非宗師高手,豈會輕而易舉洞察到我的存在?”
“我真是好運!”
“那一天,幸好沒有出手,撿回了一條命。”莫苟如此想着:“否則,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