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查詢過宗門相關情報，知道想誕生一位天仙極難，至少明面上，整個宗派上億年來都未誕生過天仙。
可上億年歲月，龍星仙宗，至少誕生了數千位上仙。
“海月，你剛說東陽劍仙是八劫上仙？按你所言，他應該已成天仙了。”吳淵忍不住道。
涉及到上仙、天仙的隱祕，吳淵並不十分清楚。
“對！東陽劍仙，若他願意，以他的絕代天資，早在數十萬年前就能成天仙。”卓海月感慨道：“但他選擇了一條極艱難的路——九劫仙路。”
“這條路，無數強大上仙都畏之如虎，不敢嘗試，在渡七劫後，便選擇了直接成天仙。”
“億萬年歲月，整個白滄仙國，走過這條仙路的強者，都屈指可數，至於赤月仙洲？更一個都沒有。”卓海月搖頭道。
“一個都沒有？”吳淵暗驚。
無盡歲月，仙洲誕生出的天仙，應該是有一批的，可沒有一個能走過九劫仙路？
“這九劫仙路，是什麼？”吳淵好奇道。
“源自上蒼的考驗，七劫後，若選擇成天仙，那便是最普通的七劫天仙，雖可得億年逍遙，可依舊難言永生。”卓海月顯然對這些隱祕知之甚深。
“他們，最終也要去渡第八仙劫、第九仙劫，唯有渡過九劫，纔是真正與天地同壽仙。”卓海月道。
“既如此，東陽劍仙，爲何要極短時間內去渡？”吳淵不解。
既遲早都要渡。
爲何不晚些，等實力更強大些，再去渡？
“上仙階段去渡第八仙劫、第九仙劫，仙劫更弱，更不必蹉跎億萬年歲月，未來成就要大得多。”卓海月道：“不過，即便仙劫弱些，可上仙們實力要弱的多，所以，相對難度反而更大，要難上十倍不止。”
“歷代中，唯有最強大最勇毅的上仙，纔敢選擇九劫仙路。”
吳淵明白了。
七劫天仙之路，先易後難，能先享億年逍遙。
九劫上仙之路，先難後易，一步踏錯便是身死，可一旦功成，實力恐怕會迅速超越七劫天仙。
如何選擇，皆在個人。
“歷代以來，九成九的天仙，都是渡七劫成天仙。”卓海月道：“離夏，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東陽劍仙，比許多天仙要強？”吳淵忍不住道。
“不好說，上仙的法力弱許多，可道之感悟恐怕比許多天仙都要高。”卓海月道：“授徒，最主要的，本就是指點道之感悟。”
吳淵不由頷首。
對！
修仙路，道纔是根本，只要道之感悟高，其他方面自然而然會進步。
“八劫上仙，仙洲有記載的都屈指可數，這纔是我推薦伱來龍星仙宗的緣故。”卓海月看着吳淵：“你作爲劍修，若能得到東陽劍仙的指引和傳授，比之月芒界那幾位天仙都要強。”
“畢竟，月芒界可沒有天仙級數的劍仙。”
吳淵輕輕點頭。
卓海月的確是考慮周到。
“按理，你這般驚人天資，龍星仙宗又付出巨大代價，東陽劍仙該收你爲徒了。”卓海月道：“若他不收徒，換其他上仙來教？”
吳淵陷入思索。
卓海月所言，未嘗沒有道理。
“宗門待我不薄。”吳淵搖頭道。
“作爲朋友，我來，只是告訴你實情。”卓海月笑道：“該怎麼做，想怎麼做，是你的事。”
“我如今，也很難再幫到你。”卓海月道。
吳淵點點頭。
之前，自己弱小時，卓海月能動用手中關係幫助一二，可現在？
卓海月的背景雖大，可她終究才紫府境，能調動的資源很少，很難再幫到自己。
“你幫我，已很多。”吳淵笑道。
若無對方，自己得走不少彎路。
雖至今未能拜東陽劍仙爲師，可誰又能未卜先知？
兩人又交流了事。
和當初不同，在龍星仙宮內，隨權限、實力提升，吳淵的眼界也進一步提升。
加上闖過一星塔五十七層帶來的底氣。
可以說。
兩人才真正算平等，無論是表象還是內心。
“離夏，有件事，我得向你坦陳。”卓海月忽鄭重道：“我如此幫你，除佩服你的膽識，願與你交好，也有我的私心。”
“哦？私心？”吳淵不動聲色。
吳淵靜候對方說明。
“我與一龐大勢力有大仇恨，將來，我若有足夠實力，定會掀起大戰。”卓海月鄭重道：“所以，我原本幫你，也是想你成長後，能夠助我一臂之力。”
“原來如此，我還以爲海月你真是大善人。”吳淵一笑。
“你不惱怒？”卓海月皺眉。
“惱怒什麼？”吳淵搖頭道：“誰都有私心，就算爲人父母，對待子女往往都會有私心。”
“無私心，那是聖人，可世間能有幾位聖人？”
“我離夏行事，論跡不論心。”
“你幫我，我記在心中。”吳淵笑道：“你也不必擔心，雖不知你的敵人是誰，可將來你若要去報仇，我力所能及範圍，定會幫你。”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多謝。”卓海月舉杯，一飲而盡。
吳淵也笑着舉杯。
將事情說清，雙方的無形隔閡少了許多，關係彷彿又近了一步。
“行，離夏，我不耽誤你時間，先走一步，等有時間再聚。”卓海月起身道：“你若有什麼事，不便通過龍星仙宗處理，可告訴我。”
“嗯，真有事，我不會客氣。”吳淵也不多挽留：“我送你。”
達到他們這般層次，不會客套太多。
很快。
目送卓海月離開龍星島，吳淵站在府邸上空，微微出神：“能讓卓海月都稱爲‘龐大勢力’，至少得是一流宗派吧。”
若是弱小點的勢力，以卓海月驅使地仙的背景，現在想要滅掉，恐怕都不難，更別說將來。
“若將來，我實力足夠，幫她一二，了卻這份因果又如何？”吳淵絲毫不在意。
所謂實力足夠，至少要是地仙。
恐怕是數千年後的事。
將來的事，何必現在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