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等人上門，他更喜歡主動出擊。
翌日，楚涼照常出門巡街，只不過衣着服飾上有些不同，特意將黃金骷髏掛在腰間。
楚涼這樣做，就是想告訴蒙面人或是黑袍人，這顆黃金骷髏如今就落在小爺手裏。
今日巡街的最後一站是珍寶閣，楚涼來此是請這裏的老掌櫃看樣東西。
這位老掌櫃閱寶無數，二十多年前可是在中天域的珍寶閣當過主事。
後來老藏神東遷進入大衍皇朝，掌管珍寶閣的世家也因此在這蒼道城開了分號。
古道十三州，因地理因素和歷史遺留等問題，又分爲四域和中天域。
東域有兩州，即青州和禹州。
這些年大衍皇朝武力強盛，不止鞏固了偌大的青州，還打下了半座禹州。
饒是大衍皇朝物產豐富，正處於蒸蒸日上的時期，但論起繁榮還是無法與中天域比較。
中天域獨佔五州疆土，東南西北四域商賈，想要賺更多的銀兩都會前往中天域做買賣。
如此一來，在中天域能見到的奇珍異寶，可比在四域疆土裏見到更多。
老掌櫃從楚涼手中接過黃金骷髏，戴上產自西域的琉璃鏡，開始仔細打量此物。
“看着像是南域蠻族部落的手藝，三眼骷髏，其中血怨兩氣久而不散，似是祭祀之物！”
老掌櫃又把黃金骷髏捧在手中掂了掂，之後伸手摸向骷髏的內部，笑了笑，心中有數了。
“取筆墨來！”
很快，夥計端來筆墨。
老掌櫃拿起毛筆沾了沾墨水，然後從黃金骷髏底部伸進去，將內壁的銘文塗上墨水。
待內部全部染黑，老掌櫃掐訣施法，一聲起，一聲出，內部的墨水有序的飛離出來。
“落！”
老掌櫃向書桌上的白紙一指，這些一顆顆墨珠便落在白紙上。
“公子，請看！”
夥計從書桌上拿起白紙，輕輕吹了吹，待墨稍幹，在楚涼和老掌櫃面前展示出來。
白紙上是一段段形似蚯蚓狀的文字。
楚涼雖然不認得這段文字是什麼意思，但在六腑卷宗裏見過類似的，應是蠻族的文字。
老掌櫃粗略讀罷，說道：“公子，這是遠古蠻族的祭文！”
“說的是有一支名叫霜雪部落的蠻族，因戰亂和極端氣候變化，導致他們瀕臨滅族！”
“爲了食物和部落的延續，當時霜雪部落的族長，決定向黑山中的三眼鬼神尋求庇護！”
“他們每年會挑選出一對童男童女，送進黑山，而三眼鬼神則會依約保佑他們風調雨順！”
楚涼問道：“這三眼鬼眼是……”
老掌櫃點了點頭：“正如公子所想，遠古時期，南域妖蠻部落祭祀的鬼神多爲殭屍！”
“小部落的鬼神由神通屍擔任，像達到蒼道城這等規模的部族，便會主動尋找古屍擔任！”
江月訝異道：“祭祀殭屍，他們就不怕這些邪祟發起瘋來，將整個部族煉成血食！”
老掌櫃道：“南域自古以來便多戰亂，即便不死在殭屍手中，也會因部族的劫掠而亡！”
“不說遠古時期，哪怕到了當代，還是有諸多部族會祭祀着這些鬼神，以求平安！”
這時，楚涼道：“其上可有介紹這件法器具體有什麼作用？又該如何施法操控？”
老掌櫃聞言，仔細看了看，指着最後四段祭文說道：“確實有說明了此器的用途！”
“大意是人雖爲有智生靈，但五穀牲畜皆食，血肉偏酸，體內蘊藏着太多的紅塵濁物！”
啊這，健康美食，還挺科學養生的！
楚涼無語，這尊三眼鬼神是吞噬了多少生靈，嘴都變叼了，說是美食家都不爲過。
老掌櫃又唸了最後兩段祭文，是用來催動黃金骷髏的法咒。
拜別了老掌櫃，珍寶閣一行終於爲楚涼解開了一些疑惑。
“如今看來，岳墳鎮的鬼道人只是煙幕而已！”
“它抓捕嬰孩是爲了給背後那隻神通屍提供精純的血食！”
“還有一點，以那隻神通屍兩百多年的修爲根本不可能是黑袍人的對手！”
“是第六境大神通者的黑袍人在圈養這隻神通屍！”
“他爲了守護這個祕密，擔心張百戶遲早會通過黃金骷髏把那隻神通屍挖出來！”
“這個祕密一旦暴露，他必會成爲修法者的公敵，所以他必須出手殺死張忠正！”
楚涼覺得自己越發靠近真相了。
“而另一名蒙面人，肯定是發現了黑袍人的祕密，但一些原因不敢自己公開出來！”
“於是他要借來一把刀，將黑袍人的祕密公之於衆，而這把刀就是張忠正！”
江月牽着老黃馬來到吳老兒的小攤旁。
吳老兒還是那副嫌棄的表情，但見到老黃的馬臉，又立馬露出諂媚的神色。
楚涼勁直坐了下來，吩咐江月端來四碗酸梅湯。
吳老兒本想念叨兩句的，但見到楚涼將一碗酸梅湯放在張忠正坐過的位子上，也給自己盛了一碗，坐在楚涼的右手邊。
“挺好的一個小夥子，這一個月常光顧老夫生意來着，人說沒就沒了，誒！”
吳老兒嘆了口氣。
楚涼喝了一口酸梅湯，問道：“老吳，烈家的事你再跟我說說！”
吳老兒奇怪道：“你問烈家的事做什麼，而且以六腑密網的神通，你還需要來問老夫？”
楚涼道：“你也曾是六腑院的密衛之一，應當知道六腑密網也有很大的侷限性！”
吳老兒沉默了一會，雖說六腑密網擁有很強的情報收集能力，但不是無所不知的。
譬如這烈家之事。
烈家在四十年前被鐵王府以斬屍鎮邪爲名，滅了全族。
然而五藏閣二十多年前才遷入蒼道城，烈家之事，當時的六腑院也只是簡單記錄了卷宗。
要想知道更多的信息，只能找蒼道城裏上了年歲的老人，可以說吳老兒是正適合的人選。
也不知道這位小祖宗想知道什麼，吳老兒只能將自己還記得的信息儘量回憶起來。
說了一些烈家發家史的傳聞，與鐵王府的惡劣關係，更多的還是烈家宗師的信息。
楚涼一一記下，吳老兒說的大部分都能在卷宗裏看到，尤其是烈家宗師的信息更爲詳細。
畢竟是一位宗師級生靈，五藏閣之前哪怕沒有遷入蒼道城，對烈家宗師也有過建檔立卷。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也不知道傳聞是真是假，這得你小子自己去判斷了！”
“宋家那位鐵王爺的長子，不是說年輕時外出闖蕩被人重創了本源，烙下病根嗎，我記得那時有傳聞說，把這位長子打傷的正是烈家殘存下來的族人！”
“滅門之時，他們僥倖在外面避過一劫，可能是爲了報復吧，就把鐵王爺的長子廢了！”
楚涼喫完這碗酸梅湯，擡頭看了看太陽的位置，便決定打道回府。
一回到五藏閣，江月牽着老黃去清洗身子，大熱天的，可不能把老黃叔熱壞了。
楚涼則獨自來到煉器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