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遙這樣暗想,接着就朝季臨淵伸出手,非常現實地收錢:“季同學,喝水是要付錢的。”
話音剛落,赤遙就感覺被張夢潔抓着的手臂驟然一痛,要不是她現在處於奇怪的狀態中,表情可能就失控了。
不用看都能知道張夢潔一定是扭曲的表情,臉上寫滿了“你幹嘛”。
大抵是季臨淵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微微一愣,接着朝後揚了揚手,有人湊了過來。
接着他對赤遙說:“我讓他給你道歉,可以抵錢嗎?”
那是個穿着藍色球衣的男生,衣服上有他的名字拼音:liyi。
季臨淵的一隻手搭在男生的肩膀上,赤遙注意到那人的臉色有扭曲一陣,彷彿遭受了什麼巨大痛苦似的,擰擰巴巴道。
“對、對不起!”
赤遙似乎理解季臨淵爲什麼當不上校草,而是被稱爲校霸了。
但她沒有接受這個提議,“他傷人是本就該道歉,當然不能抵。”
季臨淵有一瞬失望,但很快就從善如流地收回手,示意李義可以滾了,然後很自然地問赤遙V信號。
“現在沒帶手機,你先說,我記一下方便轉賬,”季臨淵一臉理所當然,“這很合理吧?”
“合理。”
然後赤遙報了張夢潔的V信號。
被賣了的張夢潔:“......”
等季臨淵走了後,赤遙立刻就對上一雙幽怨的眼睛。
“你幹嘛把我的微信給出去了,他問的是你的啊?”
擦了擦被熱出的汗,赤遙一邊掐蚊子包一邊理所當然地說:“可是水是你的啊。”
其實大家都不缺錢,但偏偏浪漫過敏狀態中的赤遙會變得針針計較,而季臨淵也還真配合了。
另一邊季臨淵讓李義加了這個號,面對對方的抗拒,季臨淵踹了他一腳:“真當我沒看出來,你是故意砸她的嗎?”
李義一驚,也沒敢躲,結結實實捱了一腳,小聲嘟囔着。
“有話說話。”
將空汽水瓶隨手扔進垃圾桶後,季臨淵被樓道口的冷風吹得眯了眯眼。
李義將自己聽到的傳聞全都說了出來:“據說葉家有意和你家聯姻。”
“我以前聽說過葉言的嬌縱,且不說經常情緒化得跟精神失常似的,她以前還跟一個小混混談過戀愛,新鮮勁過去就把人打殘了,可見她就不是什麼好人,更可況她還只是一個beta。”
他越說越氣,彷彿被安排的是他自己,最後說出結論。
“就這樣,她還想和你定親,太過分了!”
李義說完以爲能得到季臨淵的認可,卻見對方深深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
“多喫點核桃和魚眼。”
李義想了好一會兒,才get到對方是讓他補腦子和眼睛的意思。
剛要反駁,就聽季臨淵看着樓下某處說。
“別聽傳言,靠自己去看,纔看得到真實。”
......
赤遙咬開一袋酸奶,聽着張夢潔八卦季家定親的事,想着這個時間點應該是女主轉學過來了。
聽着聽着,就見張夢潔轉過頭,問她和季家定親的事。
這半個月葉哲像是在忙着調查什麼,沒有再對赤遙圖謀不軌。
對於完成任務的辦法,赤遙在接到任務時就想好了,這半個月也實施好了,只需要等待一個時機就好。
她也就安心地完全沉迷於學習,竭力避免交不上作業的窘迫。
就連現在喫瓜,面前都擺着一張英語單詞表。
也因此放鬆了對消息的捕捉,連自家要定親的消息都是從別人那裏聽說。
但沒等赤遙問出八卦的詳情,班主任就領着一個小姑娘走了進來。
“大家好,我叫謝嬌。”
少女身高在一米六左右,白皙的皮膚,純黑色的及肩短髮,額前一排劉海,一雙杏眼裏像是盈了全世界的溫柔月光。
待看清她的面容後,赤遙嘴裏叼着的酸奶袋鬆了開來,酸奶覆蓋上英語單詞表,在紙上泅出皺痕。
赤遙左手緊緊扣住課桌邊緣,指尖因爲用力變得蒼白,定定看着謝嬌,將她從頭到腳觀察了個遍,眼底覆着不知是偏執還是病鬱的神色。
過了好一段安心日子的741看着滿屏的紅色警告:【.......】
麻了,宿主又失控了是吧。
作爲引導系統,時刻處於旁觀世界的741不可能發現不了,赤遙的任務世界全是問題。
最突出的就是,每個世界都有一個長相溫柔的少女,她們的長相相似到詭異的程度。
這已經不是巧合能解釋的了。
當巧合達到一定程度,已經可以考慮陰謀的存在。
而每次宿主看見這個乖巧的軟妹子,都要犯病。
它只是個小系統,它除了陪宿主聊天,實時監控宿主,爲宿主提供引導和道具幫助,也做不到什麼事情。
而且赤遙從來沒有主動要求過道具幫助。
它在詭異的宿主面前,完全沒有地位。
哪敢問爲什麼啊!
根據經驗,接下來就是它家宿主跑過去問女主是不是穿越的了。
再接下來就是世界意志的侵蝕。
它一個沒有五官的糰子,慫慫地用自己尾巴把自己圈住,已經躺平了等着這個世界任務失敗。
赤遙和季臨淵都是沒有同桌的,本以爲根據世界劇情,女主是要坐在反派身邊,可是謝嬌主動選擇了做赤遙的同桌。
張青和陳寧在前面嘀嘀咕咕:“今天的葉言好像格外安靜。”
“對啊,課上還走神好幾次。”
“要不要問問她發生什麼了?”
赤遙之前找他倆談過話之後,他倆就像被灌了迷魂湯似的,彆彆扭扭地成了赤遙的狗腿子。
但在接觸後,最近有隱約變成老媽子的趨勢。
在他倆後面,如果有人仔細看的話,會發現赤遙的身體在發着抖,連筆都握不穩。
只有赤遙知道,她是憑藉着多大的毅力,纔沒有陷入夢魘般的回憶。
斷臂殘肢,痛苦的咒罵與哀嚎。
明明是朗朗的晴空,眼前是祥和的課堂,她卻隱約聞到了血液的鐵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