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佘嬌嬌問。
佘遠和方三娘看了眼走在後面的佘大山...
“是那位小月姑娘沒相中大哥嗎?”佘嬌嬌跟着他們進屋。
佘大河也跟進去...
褚風看他們一家有事商量,自覺的留在院子裏。
佘嬌嬌聽了夏小月的遭遇,對她很是同情。
其實像夏小月這種情況,在現代也是有的。
比如說,家中有弟弟的女孩子,結婚的時候會要求男方給出一定的彩禮,而這錢會留給家中的弟弟做彩禮。
再加上這個時代本身存在着不少的賣女求榮的現象,所以佘嬌嬌不覺得意外。
讓她意外的是莫氏,她當初能將夏小月撿回來,親自養了十幾年,想必是十分疼愛她的,可是爲了夏小月,她又寧願夏小月和夏家斷親...
這個祖母...不但以一己之力護住了夏小月,也在儘自己所能的保證她以後的生活。
衝着莫氏的爲人,佘嬌嬌相信夏小月一定是個好姑娘。
“大哥,你怎麼想?”她問佘大山。
佘大山欲言又止,二十兩太多了...他實在無法要求家裏替他出這份錢。
可他對夏小月...又確實生出歡喜之情,聽了她的遭遇,更想救她出火坑。
“大哥,我們是一家人,你是實話實說。”佘嬌嬌勸說着。
方三娘也點頭,“對,大山,你就說實話,你是怎麼想的...”
佘大山在大家的注視下,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若是他能自己掙夠二十兩...就好了。
“大哥,再多的銀子也比不上你以後的幸福生活。”佘嬌嬌說。
佘大山錯愕的看向她。
佘嬌嬌莞爾一笑,“只要大哥日後和夏小月能夫妻和睦,互相扶持的過日子,這銀子就值得。”
她看向佘遠和方三娘,“對吧?爹...娘?”
佘遠和方三娘點頭,贊成佘嬌嬌的說法。
“大哥,曹大夫不是說了,以後會收我們家採的草藥嗎?”佘嬌嬌接着說。
佘大山不明所以的點頭,“師父是這麼說的。”
“以後大哥有時間便上山採藥,多掙些銀子交給爹孃就行啦。”
在不分家的情況下,一般是父母掌家,家裏所有人掙得錢都是交到父母手上,統一支配的。
佘大山當然願意,就是不爲娶妻的事,他也是要好好掙錢的。
“那?我去和村長說一下,把這事定下?”佘遠左右看着。
佘嬌嬌的眼睛動了動,“爹,這樣...你先去問問村長,夏家在哪個村子...”
“明日我和二哥去走一趟,打聽打聽...”她把外祖母的話記在心裏。
現在家裏的陌生面孔,只有她和佘大河了。
佘遠又去村長家跑了一趟,問到了夏小月住的村子,他也跟村長明說,是想去打聽下,只要姑娘品行好,他們願意出這二十兩聘禮。
原本他還擔心村長不高興,覺得他們是不信任村長,沒想到村長卻十分感謝他們。
次日一早,佘嬌嬌和佘大河準備出發,臨走時,佘遠不放心,便囑咐褚風陪同。
佘嬌嬌這次帶上了玲瓏,她想着若是他們打聽不出什麼,可以讓玲瓏出馬。
夏家住的村子在隔壁縣城,走過去用了三個時辰。
他們到的時候,村子裏已經開始做飯了,炊煙裊裊的,看着十分祥和。
村長也不知道莫氏住在哪,所以必須自己找。
玲瓏很給力,咻咻的在各家各戶竄跑...大約一炷香後,玲瓏回來了。
“在村子最裏面,讓老子一頓好找。”它跳上佘嬌嬌的懷抱,“有個人在打她。”
“打夏小月?”
玲瓏眯起眼,“嗯,打得挺兇的,說她是賤丫頭,賠錢貨。”
佘嬌嬌擰眉,根據玲瓏的指示往村子裏走去。
褚風不疑有它的跟上去,他知道佘嬌嬌已經通過玲瓏知道了夏家的位置。
反倒是佘大河不解的追問,“嬌嬌,你知道夏家在哪嗎?”
佘嬌嬌只好說,“我剛纔好像看到一個姑娘跟大哥的描述很像。”
三人來到夏家門口,裏面傳來一陣難以入耳的辱罵聲。
其中還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別打了,你把她臉都打腫了,還如何相看?”
這句話起到了作用,男人啐了一口便不再罵了。
接着是一個女聲讓夏小月滾出去,中午別想喫飯了。
聲音落下不久,一個瘦弱的小姑娘從屋裏出來,抱着雙臂顫抖着...
她低着頭打開院門,直到看到了佘嬌嬌的腳才停下。
夏小月狐疑的擡頭,便看到一個年紀相仿的小姑娘...
“你...你們找誰...”夏小月拘謹的問。
佘嬌嬌看到她那雙眼睛,不禁感嘆,難怪大哥見了一面就心動,夏小月的眼睛確實又大又漂亮...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經常被欺負,經常哭泣...所以這雙眼睛看起來水光盈盈的。
而且大哥也沒撒謊,她的眼睛確實比自己的大...很多!
“姑娘...我們路過此地,能不能討口水喝?”佘嬌嬌說。
夏小月往後看了看,她的身子還在哆嗦,她不想這個時候回去。
但是...
她看了看面前的小姑娘,“你...你們等等...”
夏小月轉身進院子,到廚房裏找了個竹筒,倒了茶水。
整個過程都小心翼翼的,時不時的看向主屋的方向,而且一旦主屋傳出聲響,她便顫抖一下。
好在,裏面的人沒出來。
她將竹筒遞給佘嬌嬌,“姑娘...你快喝了吧...”
佘嬌嬌接過來,就着竹筒喝了一口,“姑娘,你的臉?”
夏小月別過頭去,不讓佘嬌嬌看到,“沒...沒事...”
等他們把水喝掉,夏小月把竹筒送回去,然後衝他們點點頭,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佘嬌嬌把玲瓏放下,囑咐它跟上去。
玲瓏悄無聲息的跟在夏小月身後,來到了附近的河邊。
夏小月找了個地方坐下,將腦袋埋在雙腿間抽泣了一會兒。
身邊淅淅索索的聲響,讓她擡起了頭。
朝身邊一看,是一隻貓。
夏小月伸出手,摸了摸玲瓏的腦袋,擠出一個笑,“小東西,你也無家可歸嗎?”
玲瓏本來是不想出來的,可是夏小月的情緒低落,連帶着周圍的氣息都悲傷了,它剋制不住的來到了她身邊。
“老子有家。”玲瓏傲嬌的擡頭。
可它的聲音在夏小月耳裏,只是一聲‘喵...’
夏小月以爲它是在附和自己的話,“小東西,就算沒有家,也要好好生活。”
“奶奶說...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會有自己的家...”總有一天...
“老子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