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榮蒼怯怯的擡眼,看到榮褀的眼睛後又心虛的低下了頭。
他年紀小,但是也聽過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的說法。
他的父王殺了瑞王叔...他如何還能像以前那樣面對哥呢?
“擡起頭來。”榮褀的聲音嚴厲,不容抗拒。
榮蒼抽泣着,卻也聽話的擡起頭來,小臉委屈,眼神則滿含歉意。
“哥,我,我父王他...”小嘴扁着,卻還是堅持說,“我,我不知道,對不起,瑞王叔他...我...”
榮褀蹲下來,伸手擦去榮蒼的眼淚,“阿蒼,上一輩的事,就讓他過去吧,我們,不要像他們一樣。”
榮蒼驚愕的睜大眼睛,“哥?”
榮褀擠出一個笑,“嗯。”
他站起來,牽住榮蒼的手,“阿蒼,哥來接你進宮,你總不能一直在這裏叨擾皇姑姑。”
榮蒼微愣,“...”
爲什麼,他覺得..哥有什麼陰謀呢?
榮褀看他一眼,心道,我可以替你坐幾年皇位,但是你也別想什麼事都不幹。
兄弟倆走出來...便看到佘嬌嬌和褚風正抱着褚歡歡看着他們。
“看,我說他們沒事吧?”佘嬌嬌看向褚風,得意的笑着。
再看向榮褀,“帶他進宮?”
榮褀點頭,“當然。”
看了迷糊的榮蒼一眼,他道,“我那桌案上的奏摺都要堆積成山了,他可不能閒着。”
榮蒼眨眨眼,“哥要我幫忙?”
“當然。”
佘嬌嬌無奈的搖頭,“他纔多大?能處理嗎?”
“就算不處理,也要他在旁看着。”榮褀強硬的說道。
總不能,他在處理國務,這小子卻在外面享福吧?
佘嬌嬌擔憂的看着他們兩個,榮褀大了,要是在其他地方,是不用擔憂的,可他現在是做的是天子,榮蒼呢,年紀還小...
“阿祺。”佘嬌嬌走過去,“那位蕭亦大人,可堪重任。”
榮褀點點頭,“皇姑姑且放心,我知道。”
他知道哪些人可以用,哪些人不可以,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有些事情他雖然不屑,但也必須要做。
“姑姑,您和姑父是不是要趕去北境?”榮褀又問。
佘嬌嬌點點頭,她是打算等榮褀安定下來就走的。
“姑姑,我這邊沒事的,您和姑父趕時間,要不盡早起行吧。”榮褀定定的看着她。
“你,行嗎?”佘嬌嬌有點不放心。
榮褀笑了,“姑姑放心吧。”
他篤定的點頭,“我可以的。”
雖說如此,佘嬌嬌還是不放心的做了一些安排。
兩兄弟離開,她便親自去了蕭亦在京中的府邸。
他的府邸還是和在洪州府一樣簡樸,和其他官員截然不同。
“公主駕到,未曾遠迎,失禮失禮。”蕭亦嘴巴里說着失禮,卻慢條斯理的走着。
佘嬌嬌看着他淺笑,“蕭大人,許久未見啊。”
“公主前來,可是有什麼事?”蕭亦福身後,便直挺挺的站着了。
佘嬌嬌也不怪罪,自顧自的往前走,來到院子裏的一處石凳坐下。
“公主,你這是準備動身去邊境了?”
佘嬌嬌點頭,“不錯,我和阿風打算這兩日就走。”
“那公主前來,莫不是要託孤?”蕭亦笑稱。
佘嬌嬌蹙眉,“蕭大人的膽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大啊。”
當初在洪州府,這傢伙直接把瑞王丟在官府,自己跑縣城去了。
這會兒竟當着她的面說榮褀和榮蒼是孤兒?
他這是直接把康王和端王當死人了。
“呵...”蕭亦看出她的意思,嘴硬的說,“幫不上皇上的人,豈不就是死人?”
佘嬌嬌的嘴角微微顫動,這傢伙是料定了她不會把他怎麼樣,竟這麼敢說。
“公主想讓我怎麼做?”
佘嬌嬌白了他一眼,“蕭大人應該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本公主就不廢話了。”
蕭亦也忍不住笑了,和佘嬌嬌對視了一眼後,他慢悠悠的站起來。
拱手,對着佘嬌嬌行了一個標準的臣禮,“公主放心,臣一定會竭盡全力。”
有了他這麼一本正經的承諾,佘嬌嬌徹底的放了心。
她也站起來,端手對着蕭亦行了一禮。
不過沒等蕭亦反應過來,她已經站直了,“那兩孩子,有勞蕭大人了。”
“公主言重了。”
第二日,蕭亦變成了南清第一個由當今聖上和長公主共同立下的丞相。
原先的那個,因爲是榮昱的人,也被榮褀找了個由頭降了級。
原因嘛,大家都心知肚明,也不敢辯駁什麼,心甘情願的就領受了。
次日,佘嬌嬌和褚風帶着褚歡歡啓程,爲了兩個小子的安全,她留下了兩條小黑蛇,讓它們每蛇負責一個小子。
“孃親,我們接下來去哪啊?”褚歡歡坐在馬車裏,無聊的踢着小腳。
“去找爺爺。”佘嬌嬌告訴她。
“找爺爺?”褚歡歡一聽是去找最疼愛,最由着她的爺爺,頓時激動得手舞足蹈,“太好了,找爺爺去咯。”
“爺爺,爺爺。”褚歡歡扒到車窗上,“要多久才能見到爺爺?”
佘嬌嬌一巴掌拍在她的小屁股上,“小心些,調皮蛋。”
褚歡歡翻過身來,整個人的爬在她背上,咯咯咯的大笑。
小丫頭的氣息掃在佘嬌嬌的脖頸上,酥酥癢癢的...
佘嬌嬌一把撈過她,將她箍在自己懷中,上下其手的撓癢癢。
母女兩笑得毫無形象。
馬車外,褚風聽着她們的笑聲,嘴角就不曾放下過。
他還記得當初在山塘縣初見嬌嬌時的情形,那時候她還是個小丫頭呢,如今...已經是小丫頭的孃親了。
等邊境的事情解決了,他們便不用如此奔波了。
一家人回到斷魂林好好的生活...順便再給歡歡添個弟弟...
想到這裏,褚風的嘴角揚得更高了。
“駕。”他拉了拉繮繩...高聲喝道。
大奔的眼往後瞥了他一下...
‘姑娘的夫君在想什麼美事呢?他是不是忘了?我可是戰馬,自己識得方向,不需要他拉繮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