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歡歡扒住他，“我的耳朵，耳朵聽不清了。”
沐天元一驚，將她的耳朵扒開一看，裏面竟流出血跡來。
褚歡歡因爲疼痛，想要去揉弄，卻被沐天元制止了。
他握住她的手，“歡歡，不可以。”
“你的耳朵傷了，不能動。”
酥酥聽着褚歡歡的痛呼，更加生氣，回頭去盯着沐夜南。
沐夜南一手捂着臉，一手捂着後腦勺在哀嚎，他身邊的人開始抓貓。
酥酥衝着他們，歇斯底里的大聲叫着，比發情時叫得還要尖銳。
褚歡歡的左耳因爲這樣的尖銳刺得更疼，她只能將左耳躲進沐天元懷裏。
沐天元一手摟着她，一手朝着虛空做了個手勢。
瞬間，大殿各路衝入黑衣人，他們只是黑衣，並沒有蒙面。
“保護皇上，肅清叛黨。”
沐夜南忍着痛，大喝，“十三弟，我是你五哥！”
“也是叛黨！”沐天元厲聲道，“拿下。”
黑衣人攻向五爺的人時，從外面涌入更多的人，是桓將軍的人。
桓將軍將沐夜南護出黑衣人的包圍圈，“五爺，怎麼樣？”
他命令自己的士兵，“殺。”
話音剛落，外面突然撲進來一隻只的野貓，它們朝着五爺的人撲去，照着腦袋就是一頓劃拉。
片刻，殿中鮮血噴灑，也波及到了褚歡歡。
沐天元摟着她，拉住傻了的沐寧一起往後退，直退到高座之上。
他將褚歡歡按坐在東陵皇位上，傾身詢問，“歡歡，怎麼樣？”
褚歡歡擡起頭，眼中淚花閃爍，“好，好點了。”
耳朵沒有那麼疼了，但是還是聽不清聲音。
這會兒，沐天元正好在她右耳邊說話，她才能聽清。
心痛的摟住她，這會兒也顧不上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問題了。
沐寧也心大，如此緊張的時刻，他居然有心思打量着他們兩個。
“十三叔？”他指了指褚歡歡，“她是？”
沐天元只是搖搖頭，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下方的戰局，黑衣人和野貓們明顯的佔了上風，準確來說，是野貓們佔了上風。
它們太靈活了，撲閃起來就只剩下一道道的影子，桓將軍的人根本抓不住它們，自然也就躲不過。
就這麼兩句話的功夫，桓將軍的人幾乎都破了相，身上的衣服也破了。
褚歡歡的情緒安定了，從沐天元懷中擡起頭來，正想看看下方的情況，卻又被沐天元整個人按到懷裏。
“別看他們，乖。”沐天元撫着她的頭髮，輕聲哄着。
下面的那些人衣衫不整，身上血肉模糊的，不能污了她的眼睛。
褚歡歡的臉貼着他的胸口，聞着他身上有些時日的味道，不好聞，但是安心...
沐寧也把注意力放到了下面，“十三叔，當年北境傳說...”
“不會是真的吧？”
他說的傳聞就是南清平西公主帶百萬山獸打敗北境軍隊的事。
以前他是不相信的，但是眼下...那些貓，讓他有點相信了。
他記得...十三叔這次離開京城，說是去南清...
那她會不會和那個平西公主有什麼關係？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沐寧將這個想法捂在了心裏。
大約小半個時辰，下面安定了，外面的人也安定了，只剩下聲聲瘮人的貓叫聲響徹雲霄。
沐寧鬆了口氣...
那些黑衣人是狠的，對着桓將軍下面的統領級別的士兵就是一頓斬殺。
血腥味充斥着整個大殿...
沐天元察覺到褚歡歡的手抓得更緊了，他伸手去握住，輕柔的捏了捏，“別怕。”
褚歡歡不怕，只是不喜這股子血腥味。
可是她還記得，在她三四歲的時候，在北境邊境的戰場上，那裏的血腥味更加濃重...
那樣濃重的血腥味之後便是多年的和平。
她希望東陵也是...這次的血腥以後，東陵也能和平下來。
黑衣人處理完殿中的人，殺的殺，抓的抓，接着繼續出去處理外面的人。
外面的普通士兵已經棄械投降了，他們一個個的捂着自己的傷口就地坐着痛呼。
黑衣人領着他們重回京城外的軍營，先治傷，然後再做懲罰。
沐天元第一時間將褚歡歡帶離大殿，到了另一個殿中。
叫來御醫，給褚歡歡檢查耳朵。
御醫拿着棉花將褚歡歡耳朵周圍的血跡擦乾淨，然後試探着往裏面擦了擦。
“疼...”褚歡歡輕呼。
御醫及時的停了動作，“十三爺，這姑娘的耳朵傷了，需要好好養着。”
“能恢復嗎？”沐天元問。
御醫有些爲難，“也許可以，也許不可以。”
“全看她傷得如何。”
“可是耳朵是極其敏感嬌弱的位置，實在不好細查。”
若是一個不好，反而加重傷情。
沐天元瞭然，“去開些將養的藥方吧。”
御醫離開，褚歡歡便忍不住的擔心了，“我會不會就此聾了？”
“不會的。”沐天元虧欠的看着她。
他正好站在褚歡歡的左邊，她聽不清，“嗯？”
她側過腦袋，將右耳湊過去，“你說什麼？”
沐天元嘆息，走到她身前去，靠着她的右耳，“不會的，一定能好的。”
溫暖的氣息灑在她的耳朵上，她的臉一紅，尷尬的點頭，“嗯。”
“那你先睡一會，等藥來了，我叫你？”沐天元小聲問。
褚歡歡點頭，被他扶着躺下，卻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拉住了他的手。
沐天元回過頭來，“我去給你倒點茶水。”
褚歡歡這才鬆開。
他很快就倒了茶水來，親自餵給她...
“過幾日，我送你回南清。”
褚歡歡點點頭，她總是要回去的...
嘆息，算算時間，北境的使團也快要出發了，等她回去，正好可以出發去京城。
偷偷的瞄了眼沐天元，她想說什麼，終是什麼也沒說。
“睡吧。”沐天元安撫道。
褚歡歡閉上眼，聽話的睡覺，但是腦子裏卻一直回憶着他們從斷魂林出來後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