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被掐住，僞裝成零的王輝淡定如常。
一個用皮屑和低端義體塑造的軀殼，充其量也就四淬左右實力，連他一根汗毛都傷不到。
“適應軀體…”
數據王輝也意識到這點，鬆開手退後幾步，“零”適時補充道：“您爲了解決漸凍症，沒少在這方面做研究，目前這具軀體就是嘗試的一環。”
說話間，“零”密切關注着數據王輝的表情變化，其面色繃着沒變，但眼神難掩震驚。
“你還知道什麼？這都是我告訴你的？”
“沒錯。”
僞裝成零的真王輝信口胡說，編了一套爲解決漸凍症、讓零用科技造備用軀殼的說辭。
他的主要目的，是觀察擁有數據化意識的他究竟夠不夠逼真。
聽完一番講述，數據王輝眼神變幻不定。
爲了擺脫漸凍症，造軀殼、換身體，確實像他會做出來的事。
但…他真會把計劃全盤告訴給零？而且自己怎麼完全不記得這部分內容？
數據王輝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下來，肘部搭着膝蓋，雙手下意識地交叉在身前，微微有些顫抖。
他強作鎮定地問：“適應實驗做到什麼程度了？”
“零”保持微笑：“那要看您的感覺。”
“我感覺很好…”
“很好？”
“非常好！前所未有的好！”
數據王輝莫名激動，猛地站起身來張開雙臂：“我已經感覺不到漸凍症的存在，當然意味着實驗成功了！”
他試着往外走，卻發現周圍聳立的那些超凡植物莖稈異常堅硬，推上去紋絲不動，估摸着使用生命之力與空間之力結合，形成了一座天然牢籠。
“打開這些阻礙，我需要出去透透氣！”
“零”靜靜地看着數據王輝的舉動，笑容變得意味難明。
真正的他，在這種情況下不會是如此表現。
“很遺憾，可能您還得再留一段時間，做些改良。”
“爲什麼改良？”
“爲了更真實。”
“真…”
數據王輝聞言，表情驟然變化。
只見他眼中的“零”外殼開始溶解，化作了和他一模一樣的形態！
數據王輝臉上浮現驚訝、錯愕、迷茫等複雜的情緒，雙手十指又開始不自然地抖動，頸部的仿生青筋也連連震顫。
“真實…真…”
數據王輝擡手指着真王輝，嘴脣顫抖，開開合合卻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頸部仿生青筋牽扯着他腦袋也隨之急促歪扭，如同是陷入程序錯亂的機器人。
“下次再來看你。”
啪！
王輝打了個響指，數據版的他運行停止，軀殼也僵在了指着他質問的姿勢。
接着，王輝左手對準其頭部張開，隔空向左緩緩轉動，把數據王輝的記憶回溯到此次實驗前，又通過【智械之腦】將其丟回數據世界。
時間之力，是他生命層次在達到SR級時獲得的新能力，起初僅能讓單一物體的時間狀態回溯三秒。
在得到這能力至今的七年裏，王輝時不時便會有意地施展鍛鍊，用得越頻繁，效果越顯著。
無論蜘蛛精還是別的什麼姑娘，對自己的“進度條”被回撥了都毫不知情，唯獨樸尚天略有感應、疑神疑鬼，總覺得剛做過一遍的事爲什麼又做了一遍？
想必是得益於他那來自外界的龐大精神意識，但還不足以發現是王輝在搞鬼。
這種時間回溯用着方便，可侷限性也大，目前基本只能用於實力差距很大的對象身上。
比如王輝的普通分身去給樸尚天回溯，會發現很難回得動，拿投影之軀才比較順暢。
而目標若是迦笪箜、諸葛無量這種級別的強者，投影之軀都回溯不動，暫時在高端局派不上用場，唯有虐菜實用。
用於重置數據意識的錯誤記憶，倒是很輕鬆，普通的分身也能勝任。
“在數據世界的時候，它的表現還挺像我，怎麼出來就變得這麼毛躁拉胯？”
王輝看了看僵住的仿生軀殼。
是身軀會影響到數據意識的性格展現？
用皮屑和爛義體做的這種垃圾貨，跟王輝的意識貼合度太低。
最明顯的就是數據王輝激活後，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身體上，早早產生了自我懷疑，由此導致後續表現失真…是很合理的推測。
“做一個更貼近我的軀殼，適配度應該能更高…”
王輝劃開【次元袋】，從中取出封存備用的一些本體血液，還有來自修行者世界的多種高品質材料和藥物，着手製作新的仿生軀殼。
想瞞過樂睾，起碼得先瞞過自己的意識。
分身在這邊忙着做新軀殼，主意識切回投影之軀。
在太陽核心舒展五肢，已沒有最初那種炙烤感，取而代之的是溫暖舒適的包裹感。
火之力距離規則級還有稍許距離，但按部就班地繼續練幾個月，肯定能邁過這一步。
“比起微型世界的太陽，外界太陽是時時刻刻在發生核聚變反應，能量狂暴得多，還有更誇張的耀斑…
如果我用外界太陽重塑身軀，怕是稍不留神就該直接投胎了，即便僥倖成功，能不能擺脫樂睾的監視也是個未知數。”
王輝琢磨着，在【掌中界】完成小型的替代品實驗後，可以開闢個更大的私人空間，類似於祕境，他本體進裏面。
撤去一切防禦，用空間之力絞碎自己的身軀，再以生命之力重塑，把舊身體的碎末拿來做跟王輝本體一比一大小的複製體，移入數據意識離開祕境。
便算是完成了避人耳目的掉包！
“嘖，想想就疼，真不知道明陽子是怎麼堅持下來的…但爲了自由，受些疼也是值得的。”
王輝默默規劃自己的未來，時間悄然流逝。
半年後，【神降五十二年】十月下旬。
正午時分，一艘“空中城堡”飛艇在雲霧間緩緩飄行，衣着光鮮的乘客們立於觀景窗邊，擺着各種姿勢自拍。
珀特爾、伊麗絲夫婦也在其中。
“難得一起出來休假，咱多拍點兒~”
伊麗絲拉着丈夫背靠窗戶找了個好角度。
她正調整美顏特效，發現珀特爾詫異地扭頭望向窗外。
下一刻，太陽陡然噴吐滔天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