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北寒蹙眉：“什麼時候的事？本王怎麼沒聽說過？”
“就在潁川侯府的案子之後，慕容曄因爲護君有功，南燕皇帝爲了獎賞他，便給他改了出身。”
蕭令月微微沉下眉眼，語氣平淡：“這已經是很多年的事了，南燕朝中知道這一點的，基本都是老臣，但隨着慕容曄的地位越來越高，關於他真正出身的事也越來越沒人敢提，漸漸就成了禁忌，不爲外人所知。”
南燕是一個非常重視嫡庶尊卑的國家。
封建，傳統，規矩森嚴。
在這裏，出身比能力更重要，嫡子和庶子的區別幾乎是不可逾越的。
這就是爲什麼，當初的大皇子明明各方面都不如二皇子優秀，但是在朝中奪嫡時，大部分的南燕朝臣依然會支持大皇子的原因。
“想要成爲嫡出，只有兩種辦法。”
蕭令月說道：“一種是與生俱來，子憑母貴，母親是正宮，生下的子嗣就是嫡子；另一種就是過繼，將庶出子嗣記在正妻名下，也能擁有嫡子的名分，但是比起真正正妻生的嫡子，這種過繼的嫡子依然要差一個檔次，只是比庶子要強些。”
戰北寒聽明白了：“也就是說，慕容曄憑藉着潁川侯府的案子翻身，成了嫡子，纔有了後來的奪嫡資本？”
“沒錯。”蕭令月點點頭。
“要不是有了這個身份，他原本只是庶出的五皇子，頭上還壓着三皇子、四皇子兩個哥哥。大家都是庶出，憑什麼他上位呢？”
南燕可不是按照能力的強弱來決定地位的。
嫡庶長幼。
如果沒有嫡子，那就是庶長子爲優先，按照年齡一個個的往下排。
慕容曄出身庶五子，這對他來說是一個極大的劣勢，想要超過頭頂上的幾位庶出皇兄，只有兩個辦法。
一是前面的皇子全死光了，自然就輪到了他。
二是改換出身，將自己變成嫡出，才能越過年齡，與其他皇子有一拼之力。
這兩個辦法其實都不容易，而慕容曄，選擇了第二種。
戰北寒冷嗤道：“南燕的規矩......真是有用的沒有，沒用的一大堆！”
北秦就沒有這些累贅繁瑣的臭規矩。
雖然嫡庶的身份差別依然存在，但北秦更注重的是個人能力，打個比方說，即使太子是嫡長子，如果能力不足，壓不過底下的其他皇子，那東宮之位也輪不到他。
但是在南燕，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哪怕是皇帝想立庶出兒子當太子，都要面臨很大的壓力，會遭到羣臣世家的反對。
蕭令月半開玩笑道：“你們北秦立國纔不到兩百年，規矩還沒刻進骨子裏呢，但南燕是老牌強國，又有那麼多世家，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規矩傳統，哪是那麼容易改的？”
家有家風，國家自然也有國風，後者的大環境影響，遠遠比前者更加可怕。
正因如此。
在這樣苛刻艱難的條件下，慕容曄卻能爲自己謀劃，改換出身，越過一衆皇子入住東宮，到現在更是以太子的身份，與南燕皇帝分庭抗禮，可見他的心計謀算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