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北寒淡淡道：“不是還有三天嗎？”
蕭令月聞言挑眉，神情若有所思。
戰北寒驀地勾起脣角，意味不明地道：“你猜現在，淮城裏還有沒有漏網的死士？”
蕭令月不解：“肯定有啊，這還用猜嗎？”
雖然死士營已經覆滅，看似是淮城駐軍大獲全勝。
但實際上，那一夜發生的事情，沒有人比戰北寒和蕭令月更清楚。
淮城駐軍根本不是靠自己的實力攻破死士營，而是他們，先從死士營內部引爆，導致山崩，將大量守護營地的死士困在了山體中，這才讓淮城駐軍有機會攻入營地。
山體崩塌的霎那間，聲勢震動四方。
蕭令月是清清楚楚地看見的。
雖然沒有親臨現場，但可想而知，死在突如其來的山崩裏的死士，肯定不在少數。
就連建立在山體之下的外營地，那些和江珣一樣被抓來接受死士訓練的孩子，只怕也傷亡不小......
蕭令月垂下眼簾，心裏無聲嘆了口氣。
那裏面有很多孩子都是無辜的。
他們未必有江珣那麼聰明，也未必有江珣那麼大的膽子，知道死士營不是好地方，一心一意地想逃出來。
那些少年甚至小孩子，可能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被拐賣、抓進營地裏的，身份來歷很複雜，因爲人數太多，也根本無從考究。
如果可以的話，蕭令月並不願意傷及無辜，死士營造的孽，跟那些孩子沒關係。
但是沒辦法。
當時那種情況，她和戰北寒兩個人，根本無法正面對抗死士營。
蕭令月不可能爲了那些無辜的孩子，跟死士營硬碰硬，這樣不但救不了人，還會把她自己和戰北寒賠進去。
所以，她只能選擇視而不見。
救不了，也沒辦法救。
後來的形勢一步步發展，她和戰北寒雖然是順勢而爲，炸掉了死士營的老巢，藉着混亂脫身，但這本身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雖然她明知道，山體崩塌會給山腳下的營地，造成毀滅性的傷害。
營地裏的很多人，不止那些死士，還有睡在帳篷裏的無辜少年和小孩，可能都還沒來得及逃生，便會死在山崩之下。
即便如此，蕭令月也沒有阻止戰北寒。
因爲炸山，確實是那個時候唯一能脫身的辦法了。
“在想什麼？”戰北寒低眸看着她有些黯淡的神情，伸手擡起她的下巴。
蕭令月慢吞吞地擡起頭：“我在想，死士營山崩之後，那些死士恐怕也傷亡慘重，就是可惜了營地裏的那些孩子......”
不知道能倖存多少。
戰北寒一聽就明白她的意思，冷淡道：“這有什麼好可惜的。”
蕭令月一愣：“那些孩子只是被抓進去的普通人，南燕死士做的事情不能算在他們頭上。”
“那又如何？”
戰北寒挑起眉梢，冷銳地道：“他們年紀再小，也是南燕的子民，用不着你來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