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月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幕發生，夜風帶着焦臭的味道撲面而來，薰得她有些反胃。
“軍營就這樣被攻破了......”
她臉色微微發白，聽着營地裏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不禁喃喃，“居然用這種辦法，這纔多長時間？”
從瘋馬羣出現到現在，一共多長時間？
五分鐘都不到！
短短五分鐘，直接攻破一座營地，死傷上百人！
這是怎樣可怕的戰績？
如果是在現代熱武器戰場，一枚導彈轟下去，造成這種傷亡倒是不稀奇。
但這裏是冷兵器時代，人力幾乎不可能造成如此巨大的傷亡。
蕭令月原本還想着，軍營駐地戒備森嚴，那些想要襲擊營地的死士到底要怎麼攻破進去？又要爲此付出多大代價？
可現在她才恍然大悟。
竟然還有這種破局的方法，要什麼代價？一羣發狂的瘋馬就足夠了。
營地一破，四處起火，所有駐軍都被嚇破了膽子，逃得逃、傷的傷，死的死，連一點像樣的抵抗都沒有。
在單純的殺傷力方面，動物是遠高於人類的。
因爲它們沒有理智，沒有思維，只有原始的本能。
一旦失控發狂，很容易就會給人造成意想不到的傷害。
兔子急了還咬人。
何況是成年的瘋馬，橫衝直撞下，有幾個人敢擋在它們面前，等着被活活踏死？
戰北寒立在她聲旁，漆黑的面具斜扣在臉上，露出一雙狹長銳利的眼，倒映着下方營地的火光，灼灼明亮。
“策劃這次奇襲的幕後軍師，果然是個聰明人。”
不但聰明，而且夠狠。
要知道，這處營地可不是北秦的，而是南燕自己國內的駐軍。
死士營，同樣是南燕的。
自己人殺自己人，還能下手這麼狠，瘋馬羣一出，整片營地等於是全毀了，留在營地裏防守的、最少還有上萬名淮城駐軍，這些人十之八/九都活不下來。
換句話來說，這就是南燕朝中的勢力內/鬥，一口氣滅掉了自己國內一萬的兵力。
這種狠辣和魄力。
戰北寒薄脣微勾，笑得輕蔑而嘲諷：“本王自愧不如了。”
同樣的事情換成是他，他都無法對北秦的軍隊下這種狠手，南燕人卻能做到。
果然自相殘殺，纔是最惹人發笑的好戲。
蕭令月沒有笑。
她和戰北寒的想法不一樣。
對於戰北寒而言，只要是南燕的人，死多少他都不心疼，甚至還能悠閒地置身事外看好戲。
但是作爲上輩子的南燕人，即使今生改換了立場，蕭令月也很難冷眼旁觀，她皺緊眉頭看着下面軍營裏的血與火，只覺得無比刺眼。
“這招用得太過狠辣了，簡直是滅門絕戶的計策，用在敵人身上還好說，用在自己人身上......不像是正常軍師能布出來的局。”
蕭令月不適地伸手掩住口鼻，聞着空氣裏越來越濃的血腥氣，反胃感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