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月點點頭，剛想落地下來自己走，卻感覺戰北寒禁錮在她腰間的手臂很緊，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
她愣了一下，伸手推了推他：“不用抱着我，我可以自己走。”
“你速度太慢了。”戰北寒充耳不聞，冷眼掃了一眼周圍，驀地抱着她飛身而起，朝營地外而去。
呼嘯的冷風撲面而來，猶如刀子一樣刮在臉上，一下子將她想開口的話衝了回去。
蕭令月的面巾方纔被他扯掉了，有點受不了冷風撲面，不自覺轉身埋在他懷裏。
周圍一下子變得十分安靜，只有呼呼的風聲不絕於耳。
兩人撤離的過程非常順利。
彼時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間，營地裏兩撥死士的爭鬥也到了白熱化，雙方几乎殺紅了眼，沒人注意到營地邊緣處，兩道相互依偎的身影快速融入了黑暗中。
蕭令月也沒管外界的事，一心一意避着風，將其他事情都交給了戰北寒。
不知過了多久，戰北寒抱着她落到地上，“到了。”
蕭令月這才睜開眼睛，從他肩窩裏擡起頭，第一個動作就是伸手捂住耳朵，掌心揉了揉。
戰北寒低頭看着她：“耳朵凍僵了？”
他伸手過來，覆蓋住她的手背，從手指的縫隙裏能感覺到耳尖冰冰涼涼的。
蕭令月不自在地拂開他的手：“別碰，癢。”
戰北寒挑眉，收回手。
“這裏是哪裏？”蕭令月揉了揉耳尖，活血之後便張望四周，發現戰北寒帶着她停在一座山尖上。
山勢頗高，此時天色也快亮了，天際褪去了深沉的黑暗，逐漸顯露出一抹灰濛濛的晨光，雖然還不算太明亮，但也足以看清周圍的環境。
她若有所思，隨即目光又轉向另一側。
果然。
與淮城相對的另一面，同樣可以看到駐軍營地的輪廓，只是周圍有山體和樹叢掩蓋，看得不是很清晰。
但現在營地裏四處起火，濃煙沖天，剛從營地裏出來的蕭令月一眼就能判斷出全部。
這座山的位置正好是在淮城與駐軍營地的正中央，距離官道還不遠。
就憑這兩點，顯然不是戰北寒隨便挑的。
蕭令月側頭看着男人：“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這是你和龍鱗衛定下的接頭位置？”
戰北寒脣角微翹，伸手拉過她，走到一旁避風的樹下。
“接頭不在這裏，但是不遠。”
“？”蕭令月無聲地表達疑惑，那他們來這裏做什麼？
戰北寒伸手一指城門方向：“看那邊。”
蕭令月順勢望過去，很快就分辨出，那是西城門，與他們之前出城的位置相隔不遠。
此時城門還緊緊關着，隔着厚重的門板和城牆，絲毫看不見城內的景象。
只有幾道濃煙從城內升起，原本沖天的廝殺聲音，此時反而消失不見。
城內的局勢已經穩定下來了嗎？
蕭令月剛想問戰北寒，讓她看什麼，就聽到一陣沉沉的悶響聲，從城門那邊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