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月嘆了口氣，看着滿地的屍骨，“這還有得折騰了。”
江珣默不作聲地過來幫忙。
不同的女性骨架被區分開來，分作成兩堆，兩人圍繞着井壁四周，好不容易花了大半個小時，纔將一圈靠牆的屍骨分離開來。
插在牆壁上的火摺子隨着時間流逝，火光早已經熄滅。
只剩下一支蠟燭還燃燒着，光線明顯暗了許多。
蕭令月只能讓江珣拿着蠟燭，自己則蹲下來一具具檢查，最後一共/發現了二十七具年齡符合的女性屍骨。
但令人失望的是，這些屍骨身上的衣物全都腐敗殆盡，沒有任何標誌物殘留。
江珣的記憶又不完整，實在分辨不出哪一具是他奶孃的遺骸。
更重要的是，蕭令月也沒有看到任何疑似“情報”的東西。
她皺緊眉頭站起身，從江珣手裏拿過蠟燭，照向井壁邊緣：“按照你說的，我們都快把井壁一圈都搬空了，也沒找到你奶孃的屍骨和她身上的情報，不會是你記錯了吧？”
江珣沉着臉道：“不可能，我記得很清楚，奶孃就是倚靠在井壁邊去世的。有很長一段時間我一直待在她身邊，還清楚的記得井壁那種冰冷凹凸的質感。
這井底又沒有石塊，除了井壁外，不可能有其他東西有那種感覺。”
這種身體上的觸覺記憶，有時候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但是卻比事件記憶更深刻準確。
就好像經常有人說，不記得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卻記得當時的感受和情緒一樣，屬於是一種特定的感覺記憶。
蕭令月並不想質疑江珣記憶的準確性。
江珣愣了一下，本能地往井壁邊緣看去。
隨着他們把井壁一圈的屍骨搬空，露出的空隙明顯凹陷下去幾分，旁邊清晰可見不平整的屍骨，再往下也不是地面，而是更多的屍骨。
蕭令月之前就發現過，他們此刻腳下踩的“地面”，並不是真正的井底，而是被屍骨鋪滿又擡高的“地面”，凹凸不平，往下深挖都不知道埋了多深多厚。
這座枯井，因爲當年被扔進來的活人死人太多，幾乎都快被填平了，是名副其實的“屍骨井”。
要是江珣的奶孃真的被埋在最底下……
那除非把整座井底全搬空，否則幾乎是不可能找到的。
江珣抿緊了脣，眼眸晦暗地盯着井壁邊緣處：“如果……”
他話還沒說完。
兩人頭頂的井口處，忽然傳來石塊敲擊的兩聲脆響。
戰北寒冷冽不悅的聲音從上方傳來，經過井底半封閉式的環境擴音，聲音顯得有些失真。
“沈晚。”他沒有叫出蕭令月的真名，“你們到底在井下磨蹭什麼？還要待多久？”
江珣看向蕭令月。
蕭令月舉着蠟燭，走到井底正中間，擡頭往上看：“你看得見下面嗎？”
“……”戰北寒。
他無語地看着井底一片深黑處，只有蠟燭的火光燃燒着，模模糊糊地照出蕭令月的身形。
“看不清楚，你在下面做什麼？東西找到了沒有？”戰北寒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