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月正色道：“這叫實話實說，你也不希望我說謊騙你吧？”
戰北寒嗤笑一聲，眼神幽幽地看着她。
蕭令月和他對視了幾秒鐘，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破了功。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開玩笑的。”她笑吟吟地踮起腳，重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我道歉，這樣行了吧？”
戰北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現在不覺得是在親別人了？”
蕭令月忍着笑：“那你之前抱我，沒覺得是在抱別的女人嗎？”
戰北寒剛有點起伏的脣線，瞬間又拉平了。
蕭令月暗道不好，趕緊順毛擼：“沒有啦，不管你臉變成什麼樣，總歸都是你，我不會認錯人的。”
“是嗎。”男人語氣涼涼的，“這可說不定。”
“哪有什麼說不定，你現在這張臉不還是我畫的嗎？”蕭令月好笑地說。
她伸手捧着男人不高興的臉，噙着笑說道：“不管面容有什麼變化，你骨子裏的東西是不會變的，眼神也不會變。”
因爲懂得易容，蕭令月深知，所有外在的東西都是可以變化的。
容貌，皮膚，毛髮，身形，甚至輪廓。
這些皮外之物，只要肯下功夫，就沒有什麼是不能改變的。
真正變不了的，是一個人的眼神。
或者說，是更深層次的東西，比如性情，甚至是靈魂。
“我不可能認錯你的。”蕭令月笑着說道。
戰北寒未必聽懂她表達的意思，周身的氣息卻分明緩和了下來。
戰北寒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轉身往旁邊書房走去。
蕭令月笑吟吟地往裏屋裏走，開了會兒小玩笑，只覺得一晚上的疲憊感都消散了不少。
進了裏屋浴室，一推開門，滿屋子的熱氣撲面而來。
蕭令月看到屋內已經擺好了浴桶，裏面的熱水呈淺褐色，是摻雜了藥草熬製的，可以有效祛除身上的異味。
不用說，這肯定是戰北寒叫人準備的。
很少有人知道，死人與屍骨的腐臭氣味是具有強烈黏着性的，比一般的異味更難祛除。
這是因爲人類的鼻子對同類的死亡氣息格外敏/感，這是刻在人類基因裏的本能，意味着有同類死亡的地方會有危險，基因在提醒人要儘量遠離。
所以，只要靠近過屍骨或死人，哪怕只有一絲味道殘留在身上，有經驗或者敏/感的人也會馬上察覺，暴露出破綻。
因此，才需要特殊的藥草水祛除。
在浴桶旁邊，乾淨的毛巾和衣服都準備好了。
蕭令月也不客氣，關上門脫掉夜行衣，便舒舒服服地泡進浴桶裏，在濃郁的藥草香裏泡了個澡，渾身上下都仔細洗了一遍。
等她溼漉漉地從浴桶裏出來，擦乾頭髮換好衣服，再聞聞自己身上，肌膚和頭髮上只有清苦的藥草氣息，還挺提神醒腦的。
“現在應該聞不出腐臭味了吧？”蕭令月嘀咕着，隨即推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