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旁邊還跟隨着兩隊十幾名宮女，個個身姿端莊，佩戴面紗，目不斜視。
看着這支隊伍從長街另一端走來，街道兩側的南燕百姓紛紛安靜，連此起彼伏的小販叫賣聲也停了，原本熱鬧繁華的街道上，只能聽到侍衛鏗鏘的腳步聲，和車輪滾動的聲音。
這是哪家的貴人出行？
看這個架勢，還是個身份高貴的女子？
蕭令月心裏暗想着，原本只是隨意瞥了一眼，並未放在心上。
但隨着隊伍和馬車緩緩靠近，懸掛在馬車車角上的燈籠和令牌映入眼簾，蕭令月的臉色忽然變了一下。
“是東宮的馬車！”
“看這宮女的數量，應該是太子妃娘娘吧？”
“聽說太子妃娘娘十分純孝，每月月初都會去城外清水寺，替太子殿下給皇上誦經祈福，原來是真的……”
“太子妃娘娘可真是個善心人啊，難怪太子殿下喜歡她，這麼多年連側妃都沒有呢。”
周圍的百姓竊竊私語，輕聲議論着。
但出於對太子妃的尊重，沒有人敢大聲喧譁，紛紛用仰慕的目光注視着馬車緩緩走過。
蕭令月站在人羣裏，隔着數米的街道，馬車與她擦肩而過。
車窗緊閉未開，隱約可見端坐在車裏的女子身影，卻連身形都看不清晰。
身邊人羣裏隱隱的議論聲傳來。
“太子殿下雄才偉略，太子妃娘娘端莊賢惠，真是金童玉女的一對啊。”
“是啊，等以後太子殿下登基，太子妃娘娘成了皇后，一定能母儀天下……”
蕭令月冷眼看着馬車過去，又聽到人羣裏的議論聲。
一時竟覺得荒誕的可笑。
衛國公府的……嫡女？
她怎麼不知道，她竟然還當過衛家的嫡女？
這到底算什麼意思呢？
以前在北秦時，蕭令月不清楚南燕這邊的情況，也不想打探。
可自從她闖入王府地牢，見到了戰北寒用來釣魚的那名南燕細作，卻從對方口中得知，“衛少容”成爲了慕容曄的太子妃。
真是荒謬至極！
一個死人，卻當上了南燕受人仰慕的太子妃？還促成了衛國公府與慕容曄的聯姻，沒有一個人知道“衛少容”的死。
簡直就是一場荒誕的鬧劇，外人看着鮮花着錦，但蕭令月看着，就像是屍骨身上堆滿黃金，如傀儡戲一樣可笑。
“衛少容”都死了這麼多年，還要被人頂着名頭攪/弄是非，她是該自嘲自己厲害，還是該惱怒自己“死後不寧”？
之前在北秦時，雖然覺得荒謬，但她也沒法做什麼。
就連那名告訴她這件事的細作，也在她闖入暗牢後的第二天咬舌自盡了。
蕭令月連個能問的人都沒有，她後來也試探過戰北寒，他也知道這件事，但她卻不敢問太深，怕戰北寒起疑，一肚子的疑問只能壓在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