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太子妃反應，她便接着說道：“不是因爲你露出了破綻，也不是因爲我事先調查過你，我只是隨口一猜，就猜中了。”
太子妃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個發瘋的瘋子：“你是在耍我嗎？”
怎麼可能有人費盡心思，潛到她身邊，就爲了瞎猜這種事？
更何況，她還真的……
“但是猜測這種事，從來不是天馬行空的亂想，而是根據個人以往的經驗和實際情況，組合起來產生的構思。也就是說，哪怕是猜測，背後也是有邏輯支撐的。”
蕭令月平靜地看着她：“所以你猜，我爲什麼會覺得你是慕容曄的手下，平民，或者是被他救下的人？”
太子妃嘴脣顫動了一下，又很快緊緊抿起。
“因爲你在慕容曄身邊六年，也算很瞭解他的性格，我說的這三種人，是他最習慣、也最容易掌控的對象。”
蕭令月語氣冷淡道：“如果你是他的手下，那不必多說，他向來深受手下人愛戴，願意爲他出生入死肝腦塗地的下屬不在少數，多你一個也不稀奇。
如果你是平民，那就說明你背後毫無依仗，而他身爲太子，有權有勢，足夠掌控你，讓你只能乖乖聽他的安排。
而最後一種，比平民更有可能。
因爲如果是不相干的普通人，只靠身份權勢來壓制你，讓你受人掌控，時間長了難保你不會心生逆反，就算是用你的家人或者在乎的東西威脅也一樣。
人的忍耐力是有極限的，誰也不知道何時就會達到臨界點。
但換個方式，如果你既是平民，又碰巧被他救過，那你們的關係就不止是上位者和下位者，還多了一份救命之恩。
他可能還是救了你甚至你全家的恩人，又對你很好，那你爲了報恩，一切聽從他的安排，自願替他辦事，甚至會主動維護他想做的事，就很順理成章了。”
這種精神和心理控制，對慕容曄來說根本是家常便飯。
只需要一點小小的手段，再加上日常相處，慢慢積累的信任和感情，就足以塑造出一個對他百依百順的傀儡。
蕭令月……
不，應該說上輩子的衛少容，就是典型的例子。
她最初信任慕容曄的原因，就是被他救下，然後一直在他身邊。
慕容曄早期對她的培養和照顧都是真的，如果不看後來發生的事，在衛少容五歲到十五歲那十年的時間裏，慕容曄對她可謂是仁至義盡，沒有一點虧待過她。
人心非草木，是人都有感情。
誰也不會懷疑一個從小就對自己好、並且沒有任何目的的人。
衛少容一開始對慕容曄的信任和依賴，就是在這樣的十年裏面，無數的大事小事甚至日常相處的細節，慢慢積累起來的。
慕容曄對她來說，亦師亦友亦兄，他一個人就佔據了她前世生命中大部分的重要角色，是她穿越到這個陌生世界裏，第一個真正信任並且重視的家人。